“那就是太后?”田掌柜想了想,摇头说:“也没道理啊。咱们从不跟宫里来往,不经营官银的生意。没得罪谁,太后也犯不着啊。” 朱太后?她跟这件事有牵扯吗? 伙计也道:“太后大娘娘,那是万人供养的老佛爷,不会跟咱们过不去吧。” 海云舒想起那日在宫中用膳的情景。 她道:“得想办法,找人问个清楚。” 总觉得,朱太后不至于。 她只有个母后皇太后的虚名,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宫里的人,恨不得都是三只眼六只耳、七八个玲珑心,眼见着小康太后得了势,哪个不上赶子去巴结? 热了这个,就必然冷落了那个。 朱太后空有正室之名,却无实权,所依靠的也都是些死忠于先帝的老臣。 也许,朱太后在这人情冷暖之间,也是郁郁不得志。 那晚宫宴,她像是护着海云舒的样子,虽没明说,可也帮她摆脱了小康太后的纠缠。 既然有意拉拢,总不至于让人再来为难她。 难道,朱太后还有别的意思? 当前,东昌侯府时运不济,家里男丁凋零,在朝堂也什么实权。 她海云舒不过只是个妇人,料理些生意,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东家?”田掌柜瞧她想得出神。 海云舒收回思绪,问道:“朱太后是不是有位公主?” 田掌柜答是:“少阳长公主。” 朱太后膝下子嗣稀薄,生了三胎,只有少阳长公主一人成年。 “知道她住哪儿吗?” “听说她几年前嫁给了新科状元,两人应该都住在公主府。” 趁热打铁,海云舒起身:“给我备车。” “东家现在就要去?” “就算是判了死罪,也得让人犯问清个缘由,签字画押才算。咱们一没偷,二没抢,不能无缘无故的受人欺压。” 田掌柜赞同:“那赵员外这边?” “给他兑。”海云舒拿定了主意:“把分号能匀出来的银子,通通调过来。实在不行,就拿着我的玉牌,去海家借。” “如此一来,只怕他得寸进尺,更得意了。” “得意?”海云舒旋即轻蔑:“最近不是闹山贼闹得厉害吗?” 伙计答:“可不是吗!河道决口,多了不少灾民,但凡有点力气的,为了活命,都去落草为寇,混口饭吃了。” 海云舒计上心头:“田掌柜,你到账房支些银子,再去趟瓦梁寨,那里的梁寨主与我母家有些交情。然后你……” 海云舒附在田掌柜耳边细细交待。 只见田掌柜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最后,喜笑展颜:“东家妙计,有了这道菜,不怕这姓赵的不滚蛋。” 换了身烟霞色的连锻软锦综边长裙,既端庄,也不出挑。 去之前,海云舒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少阳长公主与驸马虽是新婚不久,可夫妻关系并不和睦。 驸马宋明冲出身微末,父亲只是个外放的七品文官,他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中了状元,入的翰林。 先帝看中宋明冲的才干,才将嫡女下嫁。 天家赐婚,皇恩浩荡,多少人求不来的恩典。 但地位悬殊,难免生出嫌隙。 男尊女卑,君臣纲纪,夹在二人之间,日子久了,矛盾便愈加严重。 朱太后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掌上明珠一般护着,担心她到宋家受委屈,于是就请先帝建造了公主府,只许驸马一人与之同住。 这样,就免了公主和宋氏一家老小的家长里短。 可谓用心良苦。 莺歌看着匣子里的旧书,问:“夫人,别人登门都是名品奇珍,怎么你带着几本破书就去了。也不怕长公主把咱们骂出来?” 海云舒随手翻开一本:“长公主自幼皇宫内院宠着长大,什么宝贝没见过,需要咱们去她府上卖弄? “倒是驸马,一向为官清廉,从不喜铺张,唯独爱收藏古书。 “我这几本诗集,是从藏家手里收来的秦代孤本,他指定喜欢。” 莺歌佩服:“夫人,还不到半日功夫,你连这都知道了?” “夫人我,可不止知道这些呢。” 见公主府已到。 海云舒吩咐莺歌:“拿了拜帖,快去扣门吧。” 原本,长公主是要拒客的,可听说海云舒是为了驸马的事而来,犹豫再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