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有了主意？”楼越叹息着点头，“倒也好，近来有不少寒门子弟入仕，朝廷又是内忧外患，大哥脱不开身，有什么需要大哥做的，说一声就是！” 苏晓眨眨眼睛：“那没什么，就是想让大哥知道，我若不发话，那么不管闹得多大，别让官差出去镇压，免得坏了我的盘算！” “好！”楼越宠溺一笑，末了又忍不住皱眉：“你别忘了好好养着身子，人手不够就找我要，别万事亲力亲为，回头再把自己个忙累坏了，我可……” 话还没说完，苏晓已经果断脚底抹油了。 大哥大嫂什么都好，只是还没当爹妈呢，就喜欢抓着她念叨了。 虽然知道是好意，架不住这些话磨得耳朵疼啊。 接下来这两日，苏晓没再出府。 一是吴盼身边确实离不了人了，二则是因为粮食已经开始运输了。 越在这个时候，楼府上下越应该按住不动。 李氏和欧阳氏这两大家族，势必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点风吹草动就得闻着味摸个底朝天，不自信万全是万万不会行动的。 正好，等吴盼嫂嫂平安生产过后，事情就能有点进展了…… “三小 姐，三小姐！” 苏晓正要往那边赶，看见吴盼身边的婆子惊慌失措的奔过来：“三小姐昨天还说施针完了，这两天定要发动，这会羊水都破了，夫人疼得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走！”苏晓加快脚步，急得寻谷手忙脚乱，生怕她不慎摔了。 好在吴盼的一切反应都还在苏晓的掌握之中，暂时还没出现什么危急之处。 “让贾宴每隔一炷香就送碗补益汤进来，不管嫂嫂喝不喝得下，总要有热的在手边！” “大哥人呢？把他叫回来守着！” “把我的银针取来，再帮我把袖子束上，让个地方给我。” “稳婆，情况如何？” 苏晓匆匆忙忙说着，每说一句，身边就有人动，也算乱而有序。 稳婆满头大汗，焦急道：“不瞒三小姐，小人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楼夫人这般凶险的情形，孩子出来的快，现在头盖骨已经冒出来了，可是又出不来了，这……我们也不好拿呀！” “不成，不成啊！”吴盼急得直哭：“再这么下去，孩子要憋死了，小妹你快想想办法，就算一刀把我劈开也成！” “别说胡话，你现在只是没 了力气，且孩子虽露了头，但一时半会还憋不死，你赶紧喘过气，用我教你的呼吸法，有了力气也别急着用，喝了补益汤，等我施针完了再用，记住了吗？” 苏晓嘴上安慰着，手上动作不停，又道：“白薇，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顺产推拿吗？现在爬到床上去，给我嫂嫂推拿！” “是！”白薇不敢耽搁，果然三两下爬上去，开始顺着腹部缓慢推拿。 很快，又有婆子用汤匙给吴盼喂了补益汤。 收了针，示意吴盼用力，可是疼得吴盼眼冒金星，孩子就是出不来。 “三小姐，夫人要力竭了！” “啊呀，血！好多血！” “胡三叔准备的止血汤药快拿来！”苏晓扬声吩咐，努力不让自己的分心，脑子里拼命计算着吴盼此时的脉象该用什么针方解决，下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好在提前准备了好几套金银针，这会吴盼身上的穴位都快被扎满了，才顺利止住了血。 但吴盼的担心不无道理，再不让孩子出来，孩子只怕要活活憋死！ 可吴盼又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再这么下去，一大一小都得活生生拖死！ “我让准备的剪 刀和针线在何处？”苏晓让青黛好好盯着这些银针，自己转到稳婆这一边来，看到一片惨状，顿时咬牙：“嫂嫂得忍着些了！” 孩子的个头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大些，不然也不会难产。 这时候，只能侧切，然后再缝合起来。 就是吴盼要因此吃不少苦头。 再加上这个时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一个不慎就要感染，到时候可比生孩子还要折磨。 屏风之外，楼越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跟吴盼说话，苏晓心不在此也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等工具被递到手边的时候，听见吴盼虚弱的说了一句：“小妹尽管出手，嫂嫂扛得住，都扛得住！” 苏晓深呼吸，努力遗忘这是在给亲人诊治，摆出最专业的姿态，眼里只余下必须尽快攻克的难题…… 咔嚓！ 剪子的声音无比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