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眸光微缩,“为何?”
其实,他能猜到原因。
一个小小的里正,确实没有这个胆子,背后一定还有高人指点。
不过,他想听听林惜柔的见解。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小医女的见识,甚至不输于他。
如此聪慧的女子,只在山村里当个小医女,真是屈才了。
林惜柔看了眼院里盯着她的八卦眼神们,又看了眼屋里大眼小眼看着他们说悄悄话的孩子们,她顾不上什么误会了。
又小声说,“里正这样的村中小吏,看似在村里有点儿权利,其实,不过是给县衙门里打杂的。”
李慎抬眸,神色微凝。
林惜柔又说,“秦五贵在村里也不是什么豪强大户,他断然没有这样的胆子,一定还有人和他合伙干,很可能,他背后的人是县衙门的。你小心些定夺。”
李慎更惊讶了,没想到,林惜柔想的,和他想的一样。
“我已经想到了。”李慎微微一笑,“不过,还是多谢你赶来提醒我,我还有大事要办,我要当县令,当知府,一定会小心的。”
林惜柔心说,你果然野心包天。
也好也好。
他身份往上升了,身边一定不乏女人,就不会赖着她了吧?
“祝你成功。”林惜柔微微一笑,离开了屋子。
李慎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暗暗说道,他当然会成功。
他要打回去,夺回他失去的一切,给她一个安定的天下。
只有这样,她才能过上她想要的逍遥生活。
李慎提起笔,略一沉思,写了份信函。
他让孩子自习温书,拄着拐杖,拿着信函来到屋子的外面。
“田里正,这几日辛苦你了。”他朝田里正颔首。
田里正忙了一天一晚加半个白天,累得这会儿只想困觉,但听到李慎的表扬,他心中很是高兴。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木郎君,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村里人都等着您定夺呢。十三家损失的粮食的,都想快点追回呢。”田里正说。
李慎将刚才写好的信函,递给田里正,“要安排一个人即刻赶往县衙门,请县令大人处理这件事情。安排秦大郎去吧,他去过一次县衙门,比较熟悉。”
田里正想让自己的儿子去,风头哪能总让女婿抢去的?
“木郎君,叫我家老二或是老三去吧,他们也认得县衙门的路。”
李慎淡淡看向他,“他们去过县衙门?认得里面的谁?”
田里正被问住了。
李慎又说,“去年刘捕头的大女儿出嫁时,嫁妆箱笼全是秦大郎帮忙做的,因为做工精美结实,让刘大姑娘在婆家很是荣耀了一番,刘捕头因此对秦大郎印象极好,上回我秦大郎去县衙门,刘捕头还请他过饭。他去最合适不过。”
田里正惊讶了。
自家那个木头一样,体面话也不会说的呆子女婿,居然跟刘捕头相熟?
田里正暗暗庆幸,又招回了这个女婿,不然可就便宜了别家。
“对对对,他去最合适,我这就叫他马上去县城。”田里正将李慎写的信函,塞进怀里放好,走到院里对大家说了李慎的安排。
听说已经通知县令大人了,大家便三三两两散去了。
因为忙了一个通宵,大家伙也全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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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正回家后,马上找到秦大郎,将李慎写的信函递给他。
“这是木郎君的交待,叫你马上送到县衙门给县令大人。”
秦大郎将信函塞进怀里,只“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田里正摇摇头,喊着他,“大郎你回来。”
秦大郎回头,“爹,还有什么事吗?”
“你呀你。”田里正拍拍秦大郎的肩头,“你认识刘捕头?”
秦大郎眨着眼,“不算太认识,去年我帮他家做过箱笼,在他家住了一个月,没见几次面,也没说几句话。”
田里正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都这样了,还不算认识?
非得天天见面才算认识?
真是个没出息的女婿,一辈子只会做木工,女儿怎么就看中这样的憨木头?
“知道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这信封里装着重要的信函,一定要早点送到县令大人的手里,秦家村全村人还等着县令大人的回话呢。”田里正叮嘱他。
“知道了,爹。”
秦大郎回了西侧院,跟田四妮说要去县城的事。
田大妮问了原因后,马上找了几两碎银子和一串铜钱给他,又给他找了件外裳,包了一包干粮装了一罐子茶水。
“早晚天凉,记得披上外裳。”田四妮叮嘱他。
秦大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