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哟!太子妃,你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 李右相痛呼着捡起太极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云苓。 云苓抬手一勾手指,右边的冬青立马将录取花笺呈了上来,她笑颜如花地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没有哦,是真的哦,右相大人的嫡孙女很出色,近五百人里考了第六名呢,力压数百名学子,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前五名中,成绩排在首位的是顾翰墨,第二名是封无羁。 第三名是容家少爷,听说是容湛的表弟,第四和第五名则被刑部柳家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包揽了。 李梦纾排在第六,是前五十名里唯一的女子。 云苓这一番话说出口,惊得李右相下巴都快掉了。 李元绍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妹妹,“……梦纾?” 她是何时报考的清懿书院? 她在北麓书院吊车尾的水平,竟然在五百人中考出了第六名的成绩? 明明是大清早的,晨光正好,李右相爷孙俩却觉得梦还没睡醒。 在周围惊怔的目光下,李 梦纾一如既往地淡定起身,垂头双手接过了录取花笺,向云苓行了一礼。 “学生多谢太子妃娘娘夸赞,劳烦您还特地前来为学生报喜。” 她的语气沉静而平缓,只是微微收紧的指尖还是透露出了一丝丝紧张。 云苓笑容可掬地点头,“快平身吧,记得仔细看花笺上的入学注意事项,后天去图书院里报道,好好准备月底的入学事宜吧。” “学生记下了。” 李梦纾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听到她自称“学生”而非“臣女”,李元绍终于彻底认清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妹妹真的报考清懿书院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右相,只见对方倒吸一口冷气,整张满是皱纹的脸都拧巴在了一起,涨的通红,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李右相一早的好心情被打的稀碎,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只手指着李梦纾不停地抖啊抖,牙齿咯吱磨了半天才勉强能够发声。 他已经不顾得云苓还在一旁了,当场声如洪钟,对李梦纾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荒唐!” “胡闹!” “你一个要出嫁的女子,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跑去报考什么书院,老夫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 或许是云苓笑的太过轻松悠闲,李梦纾原本紧张不安的心莫名就镇定了下来。 太子妃能解决封无羁的问题,就一定也能解决她这边的困难。 想到自己的将来,想到那个人,李梦纾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 “祖父,我不愿嫁给张家那个草包!婚姻大事,梦纾从不看重未来夫君的家世容貌与才学,恪守忠孝义礼信才可称之为君子,然那张玉书一个字也不沾,实在不值得托付终身。” 顺从听话了十九年,她今日头一次在李右相面前大胆地说不字。 习惯了李梦纾往昔的性格,这段话对于李家人来说,比路人听到李梦娥在茅坑里吃屎还震惊。 李元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之意难以言喻。 其实他也很不赞成李梦纾和张玉书的婚事,打心底觉得那个孬货配不上妹妹。 但婚事是李右相定下的,所以他不 敢有任何微词。 却没想到妹妹心中苦闷到如此地步,为了抗婚,惊不惜做出偷偷报考这种事来。 面对李梦纾的“离经叛道”,李右相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开水锅一样咕噜咕噜冒泡——快气炸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这话云苓就不乐意听了,“李右相这话就不对了,哪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不能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瞧瞧那个张玉书,除了长脸凑合能看之外一无是处,简直就是绣花枕头成精,先前动手打了瑞王还在大理寺蹲过牢,你家孙女儿这么优秀,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这话深得李元绍之心,忍不住下意识地点头,“说得对。” 李右相气的鼻子一歪,当场转身剑指李元绍,“说什么混话呢你!” 李元绍哆嗦了下,赶忙垂下了头暗道不妙,怎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云苓见状暗自笑笑,她虽然希望这场婚事打水漂,但作为外人不好直接插手此事。 不 过她一定会让李梦纾顺利入学,对方一旦入学,就要住在书院学习三年,毕业了还得打三年义务工。 回头这场婚事十有八。九会吹,也算间接达成目的了。 “右相大人,你家梦纾可是全书院第六名的成绩啊,张玉书哪里配得上她?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我都嫌弃张玉书辱没牛粪了。” 云苓也不管今日这话会不会传出去,将张玉书贬了个彻底,“牛粪撒在地里还能当肥料催长庄稼呢,张玉书除了浪费粮食空气还能干些什么?这婚事你可要三思啊!” 这话听了谁人不道一声狠,不过也提醒了李右相,注意到个刚才被忽略的事实。 这个嫡孙女有多不争气,他这把老骨头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却告诉他对方考了全书院第六的成绩? 李右相眼神狐疑地看向李梦纾,却见后者背脊挺的笔直,目不斜视地与他对望。 “祖父,梦纾看不上张家少爷,他在北麓书院求学十余年,也才过了童生试而已,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哥哥像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考上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