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把还没满月的外孙女捂死过,可是有心里准备,猝不及防的画面,他吓得半天内没能动弹。 虽然害怕,不过脑子还算清楚,一知道阮婆子不可能上吊自杀的,肯定是阮家的人干的。 至于是谁,脑子现在都是浆糊,没法想。 所有人都看过去,连阮娇都从厨房里钻了出来。 见阮老爷子指着屋里,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下有些好奇。 老东西可能装逼了,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到底东厢房里有啥。 她也不煮面了,径直走到东厢房门口,探头看了一眼。 只能看到阮婆子挂在半空中,背对着门口,双腿忽忽悠悠。 不用过去看,也知道已经死了。 阮娇还算平静,她自己都是死过的人,压根不害怕死人。 周云兰就惨了,本来没有孕吐的她,只看了一眼,就拼命地呕吐,连黄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赵桂芳已经冲了进去,抱着阮婆子的双腿哭嚎,“妈啊,你怎么想不开呢。” 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亲妈死了。 阮娇冷静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拍着周云兰的背,“妈,不舒服就回屋歇着吧。” 周云兰嘴里都是苦味,脸色惨白,额角的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 她现在全身发软,全靠阮娇支撑着,不过坚定地摇摇头,看向阮老爷子,“爸,都死人了,报警吧,找公安过来。” 她只知道,打架闹事不找公安也就算了,现在必须找了。 公安要是来了,顺手把薛家的事调解一下,这样明娴就能跟着她走,一举两得。 赵桂芳闻言,回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就她事多。 谁家死了个人还会跑老远去告官的。 这个时候,她也不适合说话,不然肯都会怀疑她,只是哭丧的声音越来越大。 阮明娴刚缓过劲,立刻说道,“爷爷,不能报警。公安要是来了,指不定村里人还以为咱家犯事了。” 阮娇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家里有人死于非命,怎么能不报警?谁会觉得咱家犯事了,没有这么拎不清的人吧。” 她也清楚,阮婆子不可能自杀的。 家里的人,有能力把她挂到房梁上的,也只有大伯娘了。 她常年干活,膀大腰圆,有这个能力,也只有她才有动机,毕竟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听到她被奶奶骂了。 想来,阮明娴也猜到了,试图护着她妈呢。 阮明娴还想说话,被阮老爷子抬手制止了,“都别吵吵,这事我想想。”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哪怕脑子里乱糟糟的,也知道,做这事的只有赵桂芳,只是犹豫要不要报警。 人都死了,报警除了害了老大媳妇,也不会有别的好处。 家里出个杀人犯,还是明贵的妈,那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吐口水,以后参加工作也麻烦。 还会惹人使劲笑话,还不如就说和薛家吵了一架,就上吊了。 原本是阮家本家二哥商量的主意是,让阮明慧嫁过去,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本事。 薛家不就是想要个媳妇吗? 可是阮明娴不一样,也许能给阮家争光,要是考上大学,阮家就有两个大学生了。 上了大学,赚的钱肯定不会少,几百块钱,几个月就能拿回来,不能因小失大。 老婆子现在死了,家里的活儿得有人干吧。 不如赖在薛家头上好了,这样一个孙女都不用嫁过去,阮明慧还能留在家里干活,等年龄大点再换彩礼。 阮娇看着他变幻的脸,皱了皱眉,这个老东西,老伴不明不白的死了,他难不成还要为了所谓的面子把事情捂好吧? 他还有可能真的干得出来。 阮娇想了想,催促道,“爷爷,必须报警。今天院门是关着的,不可能是外人做的。要是不把凶手查出来,家里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明天挂在房梁上的人是谁。” 阮婆子固然可恶,可是老爷子做的亏心事也不少,难道他就不怕莫名其妙的死在屋里吗? 自信再强大,老年人的身体就摆在那里。 和他说什么王法,不如关系到他的生命财产。 阮老爷车闻言,下意识的瞪了一眼赵桂芳的方向,“我看谁敢,你奶奶就是因为薛家过来闹腾,动了肝火,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得问他家要个说法去。” 阮娇都快气笑了。 阮婆子嫁到村里几十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谁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