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地方,薛惊年找了棵枝叶茂密的树,随便砍了一把带着找树枝的树叶往地上一铺,“坐这。” 阮娇轻咳一声,真是给人添麻烦了,但是她真的累,无法拒绝。 她半躺在地上,身子贴着微凉的树叶舒服得眯了眯眼,看向不远处在砍枯柴的薛惊年,“小老师,我休息会儿再帮你啊。” 薛惊年扭头瞥了她一眼,“你别乱跑就行。” 夏天不止蚊虫多,蛇鼠也多,真出什么事,他可负不了责。 阮娇休息了会儿,就拎着柴刀过去,帮他修理枝丫。 她知道怎么弄,夏天砍的柴,都是要成块的,方便冬天的时候取暖,树丫不经烧,背回去不划算。 薛惊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动作还挺熟练,就是那柴刀不堪大用,很容易被树枝弹回来划伤手。 不过,他不需要人帮忙,冷着脸说道,“别一会儿伤了手。” 阮娇捂着手背,欲哭无泪,“小老师,下次早点提醒。” 重生后第一次干活,还当是以前力大如牛的时候,第一刀没砍断,就开始了下一刀。 结果砍在手指上,还好刀钝,也就是破点皮,可能是人胖血气足,血流得倒是快。 哪怕她捂着,血还是从指缝里透出来,染红了白嫩的手指,看起来有些吓人。 薛惊年有些烦躁,“都说让你别跟着来了,坐好。” “哦,好吧。”阮娇乖巧地点点头,在一边坐着。 薛惊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过了会儿,拿了几片白绿色的叶子回来,用大片的树叶包好,拿柴刀的刀背锤碎。 “止血的,自己放伤口上。”他语气特别凶。 阮娇笑眯眯地接过,“谢谢小老师,你真好。” 薛惊年看都不看她,阴阳怪气道,“要不是怕你妈打上门去,把我卖了都抵不上你这一块皮,才懒得管你。” 阮娇愣了下,没想到他年少时,还挺毒舌的。 真是腿受伤,才让他遭遇太多苦难,后来沉默寡言。 嗯,一定要保住他的腿。 即使灌输不了危险意识,也要成为至交好友,在他受伤后,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阮娇已经盘算着,她所有的东西,卖了之后,能有多少钱,够不够做一场手术的费用。 没法,天有不测风云,做两手准备是没错的。 薛惊年半晌没听到她再吱声,懊恼说话太重了,她可不是村里的野孩子们,应该不高兴了吧。 这正好,免得跟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给家里添麻烦。 只是,他砍柴的声音越来越大。 阮娇听着铁和木头的碰撞声,歪着头调侃,“小老师,原来砍柴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薛惊年没搭理她,冷着脸砍柴,动作小了些。 阮娇没敢修理树丫,干脆帮他砍出来的柴整齐地堆在麻绳上,方便一会儿绑。 看着有一捆了,她连忙说道,“这些够了吧。” “不够。”薛惊年动作都没停。 这边离得远,肯定是越多越好。 他打算把家里的柴房堆满,给爷爷用,然后和村里人去打小工,争取明年三月赚够三年的学费。 阮娇皱了皱眉,她是有经验的,就一条绳子,虽然比背架能装柴,但是不好背。 又是山路,稍微失衡,摔下山的可能性很大。 “别砍了,真的够了。”阮娇走到他跟前,阻止道,“你再砍,也背不回去。” 薛惊年抿抿嘴,“我又不是没背过,你懂什……” “我咋不懂?”阮娇打断他的话,“距离冬天还早得很,你着急什么?你知不知道山路很危险,至于这么拼命吗?” 薛惊年眉眼多了几分不耐烦,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走开,少管我的事。” 她怎么会懂呢。 背着不知道价值多少钱的书包,随随便便把笔送人。 她不会理解,这村里一半的孩子都没上学。 读书的一半里,大多数都是读个小学,初中都上不起。 前几年接了她的一支笔,才没说难听话,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阮娇一把抢了他的柴刀,瞪着他,“我就管,有本事你打我呗。要么你打死我,要么你今天就砍这些。” 这么多柴,随便一条树枝绊一下,就得摔了。 薛惊年看着她圆鼓鼓的脸,烦躁得很。 他从小没爹妈,总是受人欺负,打架斗狠是个好手,冷起脸来,别说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