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排三十余人,排长是某个大户家的纨绔少爷,为了在这乱世里家族能有个靠山,一年前报了伪军校,要说有多大本事也说不上,好呆也学过些理论。 他回来后领了新军装,被挺看重读书人的团长直接任命为排长,平时都驻扎在县城,这一次跟随皇军出来,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独自指挥战斗的机会。 他这个排一色的新军新军装,枪支虽然都是些二手货,一挺捷克式外,其他妥妥的全是巩造九八式步枪! 当了排长也算光宗耀祖,平时在没多少人的县城绝对是横着走没二话的主。 此刻,他手下的步兵班在村外边守着,另外两个班已经进了村不见踪影,不时有诸如安全、掩护的吆喝声从村里传出。 歪戴着帽子端着枪在村里上窜下跳,已经搜索了近半村子,除了搜索队伍脚步与翻墙落声,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异样,刚进村里那一点点担心早抛到脑后。 我们是谁? 我们是县城治安军! 妥妥的正规军! 光天化日在这里抓坏人,有谁有胆敢在爷们面前说个“不”字儿? 排长刚才骑自行车猛跑了顿,到现在才刚喘匀了气儿,他并没有催促在村里搜索的队伍,趴在机枪旁边有些无聊。 旁边的手下赶紧建议:“大哥,要不要派个人喊话?” 排长愣了一下:“你娘的,村里那俩家伙杀了咱们的兄弟,他难道不知道被咱们抓住就是个死字?你要是喊话能把他们喊出来,老子跟你姓!” “刚才俺听到进去的弟兄说...村里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俺们可得小心点。” 排长推了推头顶歪扣的军帽:“俺们这一路压过去,他多少人都是个死字,想跑?门都没有!” “我的意思是,村里会不会有游击队的埋伏!” “埋伏?哼哼...老子还巴不得他们在这村里有埋伏,南边的皇军早等得不耐烦了,就怕找不到他们!” ... 东边沟渠里忽然出现一连串的身影,趴在一个角落里小手搭了个凉蓬的小红缨心里开始紧张,苦于手里没有望远镜,看不清过来的队伍情况。 难道伪军来了援军? 过了一会儿后,终于看到队伍最后面那熊一般的身体在地上匍匐,小眉毛立即展开! 死骡子,竟然敢来坏姑奶奶的好事儿? 立即抬起仍然有些酸胀的胳膊,将绑在腿上的撸子扯了出来,哗啦一声上了膛。 她其实很想看看道门的这些人对上伪军会是什么结果,没想到罗富贵会掺合进来... 好像这也不能怪骡子,他肯定是担心自己安全... 心里一暖,小脸上的表情却仍然变幻不定,忽然间想到什么... 快速放下枪,将心爱的红袖箍扯出来,撕成两片布条,将其中一条一端直接绑在头上小辫儿上,另一条一端将衣服捏起一块直接绑了,另外一头捏在手中... 然后直接在屋顶站了起来。 身体转向南,右手扯着布条向斜前方,左手扯着红面条斜指下前方。 立即引起村外一直看着村里动静的伪军注意:“哎,排长,那边屋顶有个扯着红布条的丫头...” 伪排长顺着手下抬起的枪口指着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屋顶的那小身板,他有些懵... “不对,她在打旗语!”上过军校的伪排长立即发现端倪:“先别开枪!” 左向,一斜上一斜下...伪排长赶紧掏出随身小本本,快速翻动... 远处。 不时抬头的观察员忽然怪叫:“连长,我看到丫头了...连长快看...她在屋顶...” 红色的布条出现在村子破灰间,着实太显眼! 罗富贵抬起满是汗的脏脸:“哪里?” 观察员将望远镜递给罗富贵:“她让我们停止前进...” 罗富贵伸手接过,却什么也也没看到:“我怎么没看到?” 观察赶紧接过望远镜:“她肯定是怕敌人发现,躲了...” 罗富贵愣了一下:“你能确定?” 观察员一脸得意,自己总有一样连长也不会的本事:“要不你问唐大狗,丫头真打了旗语...” 罗富贵仍然发懵:“旗语?什么意思?” “旗语是大狗他们教的,丫头也学了点皮毛...我刚才看清楚了,她让我们停止前进原地...呃...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