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下来。 小红缨晃着辫子走向宽敞的团部大门。 团长正背着手看地图。 丫头昂头挺胸直接迈进门,撇了撇嘴:“哎,我说,你把光线给全遮了,装哪门子看地图?” 陆团长在她出现在操场的时候,就透过敞开的屋门看到了那小辫儿。 陆团长转身挑眉毛:“哎呀,稀客啊!这出了趟远门连我这尊大神都不拜了?” 扯了桌子上茶缸子自顾自倒水:“敢问…大神您老大半夜请我来有何贵干?” 陆团长忍不住到小辫儿对面坐了,身体前倾,伸长脖子把小辫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听说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 丫头扭捏了一番:“谁嚼舌根子?是不是小丙那混蛋?” “这独立团一举一动,哪样不在我手心里捏着?”单独面对丫头,陆团长完全变了个人。 “管你什么事?” 陆团长终于奔了主题:“我说同志,说话要客观,可不能凭主观随便怀疑同志。” “我还怀疑你呢!” “你个缺德玩意儿,我要告你污陷!” 小辫儿咬牙切齿:“不揪出那奸细来,你真能睡得稳?” “可有凭据?” “就算他不是,也跟他有关!” 陆团长摇了摇头:“知道什么是无凭无据?这回你个冒烟儿的是真的鲁莽了,你就不能先私下跟我说么?” “嘿嘿,你知道什么叫敲山吓虎、打草抓蛇么?” 陆团长反应过来:“我觉得...你这抗大算是白上了!” “有吃的没有?”小辫儿话风突变。 “政委留下了些花生,你将就对付一下,实在不行...你等会儿去找牛大叔。” “因为他也中了毒,所以,我们才根本没有怀疑他!”没由来的一句话。 “你是说他中毒是假象?” “那我做了狐狸老婆,难道就能变成真的?”冲口而出,一说出来就后悔。 “啥?你说啥?”陆团长伸长脖子,头都快顶到小辫儿脑门。 “我就是那么一说!” “老实交待清楚!”陆团长咬牙切齿。 “哎,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门口传来脚步声,警卫员敬礼声,然后是宋小瓷清脆的声音。 丫头白了一眼面前的大魔王,转头:“宋干事?不是说你在青山村给灾民作宣传么?” “你别打岔!”陆团长对宋小瓷挥了挥手。 然后看着小辫儿,两眼冒火:“你跟老子说清楚!老子这回不关他的禁闭,直接枪毙!” 看着宋小瓷将两碗小米粥放桌子上后,对丫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丫头转回过头,嘿嘿一笑:“老不正经的,哎,说说朴不焕那些兵怎么回事?” “你个缺德玩意儿,我还问你呢!” “别冲我嚷嚷,我现在要求你立即派人连夜去三连,调查三连上次中毒前后三天,每一位在大北庄的人吃饭的详细情况,包括吃了什么,看到什么!”小辫儿竖起,伸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油灯直跳,却立即后悔,用力过猛,小手痛。 “你跟张部长沟通好了的?”陆团长忽然缩回脖子,面色凝重。 “不是,是总部情报科长,你别问,这是秘密。” “我说,有你这样保密的么?” “是你自己问的!难道你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么?我人小,被某些人套了话。” “我头痛。” “那就赶紧安排人配合。” 二连一个排战士紧急集结,据说要跟吴严去换防。 直到独立团的御林军吴严,带着这个排兵消失在黑暗中,陆团长才转头看着缺德丫头:“没想到,咱们丫头长大了。” “你笑起来真难看。”小辫儿撇了撇嘴。 二连是独立团作风最顽强的队伍,但在高一刀的影响下,常常意气用事,做事不够心细,陆团长很清楚。 一连长吴严才真正具有大将之风。 他理智,服从命令绝不动摇,做事仔细,从不做出格的事。 一连工作看似一板一眼,却颇具章法。 让陆团长想不到的是,敌工部反应竟然会这么快!借送友邦战士之机调查。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已经离开的张部长带着一个班战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