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庄四周两丈来高的围墙,稍高出地面,四周没有树,围墙里边树不少,黑夜里看不清楚。 围墙外三四左右,百余间屋舍稀稀拉拉绕了大半圈,再外边四周环绕着一望无际的土地,地势还算平坦。 院墙内外,张灯结采,热闹非凡,隔上一会就是一阵鞭炮声,庄门上方的围墙上,几个黑衣护卫背着枪,旁边更是直接摆上了桌子。 胡义一行人到达庄子大门时,进去的人还在排着队,从庄子大门门洞里往院子看,里面喝酒划拳唱戏的声音响成一片。 老周安排的内线送出来的消息并不多,现在村里是鬼子五六十,保安团一百多,黑衣侦辑队的人更是不少,看样子一两百少不了,加上原本护院一百多,加上到许家贺寿的人带枪的就一千多,跟许家有生意往来的商号掌柜更是来得不少。 富在深山有远亲,再加上附近老百姓,院子内外三四千人只多不少!黑压压的一片。 也许客人太多,酒席都摆到院墙外,附近村民自觉的在院墙外寻坐,能进入院子的身份感觉自然就高了一等。 对于三个人还骑着俩自行车这样的高档货,两个护院赶紧上前,准备接过胡义跟马良手中的自行车。 一个上前抓住马良的车把手,对马良露出笑脸。 马良见有人光天化日这下就来抢来自行车,吓了一跳,赶紧抓了个紧。 双方就这样互相瞪着。 “大爷,你放手啊,我给你把车停好!” 马良转头看了眼向后的胡义一眼,见胡义点头,才松了手。 护院把车推到墙边,那边已经密密麻麻的停了一片的自行车,一会儿后,两个护院一个拿了个木牌出来:“大爷,你要用车的时候,拿这个木牌来取就成!” 许家在院子外安排了专人接待有车的贵客!院墙边上停了一长溜自行车,看花了马良的眼。 胡义带着丫头跟马良,进了庄严气派的大门,手上提着一个打开过看过,里边是根山参的礼品盒。 收礼的就在大门洞内旁边,看着两汉奸带着一个姑娘走到面前,一个护院接过礼品盒,打开看了一眼后高唱:“上好山参一盒!” 胡义按老周给的情况报了个汉奸名号,把礼送了,旁边自人记录。 然后被一个负责接待的护院领着找坐位。 胡义仔细的打量着周围闹哄哄的场面。 一溜的土灶上蒸笼比人高,靠着院墙一排切菜洗碗的人密密麻麻,挑水打杂的来来往往。 许家院里只接待贵客,院子外边临时搭设的戏台上,此时正在高亢、激越、慷慨、悲忍上演打金枝,看清楚了,戏台正前方戏台前边摆着桌子,桌上瓜子,花生,大枣,茶杯,酒碗,一应俱全,桌子后面坐无虚席,黄压压的一片,全是鬼子!好几十个,步枪就靠在桌子边,霸占了最好的观赏位置,正在那看着难得一见的邦子戏。 许这老爷过大寿,竟然演悲情戏,这许家汉奸心思的确与众不同。 听戏的观众们热情高涨,叫好声一阵接一阵。 百十张桌子摆在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肉香,菜香,酒香。 每个角落里都是人,连过道的石阶,院墙,树上,他们所发散出来的热情在漂荡,声音一阵阵又一阵,敲锣打鼓声更来劲,台上唱戏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丫头瞪着大眼,想往前边凑,却被胡义给拽到一张空桌子边,桌面上还带着油腻。 许家开的流水席,已经吃过一轮,咱完了的早跑到戏台子那边叫得欢快。 后面紧跟过来的朴不焕三个,凑到胡义这一桌,桌子上还空着两个位置,老周跟二牛都没有进庄,汇合在一起六个人。 来得晚了,桌子距离戏台太远,前边人头晃动,丫头直接就爬上桌子,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台方向。 几个人进来得晚,等了会,没见再有人往这来,平头百姓才不愿意跟这些侦辑队坐一起,谁知道跟他们能吃出个什么结果,更别说桌子上还站了位。 直到几位上菜的人端着一个大木盘过来,丫头才恋恋不舍的从桌子上下来,站在凳子上继续张望。 旁边站着一个伺候的护院,领朴不焕几位进来后,就一直在这等着,等了半天没等到跟几人身份相符的侦辑队员,总不能让城里来的贵客久等吧,毕竟有车的自然都是贵客! 于是讪笑着:“几位爷,要不你们先用?” 然后他就呆了。 桌边的几位,风卷残云般,刚上来的六盘凉菜立即见了底。 护院赶紧抬腿走了,以求个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