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铺里,正好也有乐善堂。” 公主沉吟:“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那么乐善堂应该很快会有相应的动静。” 陆惟:“无事,你去乐善堂查一下,他们新近有无人员增减。” 陆无事答应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他给侍从起的名字很怪,不过他本人就够怪了,大家也就不觉得如何。 刘复看了看陆惟,又看了看公主,忽然有种自己脑子跟不上他们的感觉。 但,那又如何? 同样是来边城,陆惟殚精竭虑出生入死,自己有吃有喝还不用管那么多。 这么一想,刘复就又快乐起来了。 翌日一大清早,公主刚起,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出去打听消息的风至就回来了。 “殿下,陆少卿所料不差!昨夜李都护派人分头去四个药铺询问对质,四间药铺都承认眉娘曾经拿过那张药方去找他们抓药,也都说药方上的药都是无毒无害的。结果陆无事今日往乐善堂一打听,就发现少了个坐堂大夫。” 公主放下粥碗: “那大夫昨日还在的?” 风至点头:“那大夫名叫周逢春,是乐善堂三名坐堂大夫之一,昨日和今日本该都在,结果今日却不在,陆无事询问之后,得知周逢春正好告病了,又设法找到他的住处,到那一看,发现屋门紧闭。” 矮墙和屋门自然拦不住陆无事,他又翻墙进去搜了一圈,果然早已人去楼空。 所以昨天眉娘说了四个药铺,明为招认,实际上是给周逢春通风报信吗? 风至道:“陆少卿也将此事告知李都护,李都护勃然大怒,正准备对眉娘用刑,逼她说出真相。” 公主摇摇头:“她既然有心为周逢春隐瞒,就已经做好受刑的准备。你去请陆惟和李闻鹊过来,就说我有一计,可以试试。” …… 眉娘蜷坐在角落,抱紧胳膊。 这里虽然是柴房,但只有柴禾,没有明火。 寒风从千疮百孔的窗纸里呼啸着钻进来,又穿过柴禾缝隙,钻入眉娘的袖子衣领,冷得她咬紧牙关,攥紧双手,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已经过去一夜了。 眉娘望着外面天黑了又亮,近乎麻木地想道。 李闻鹊在得到她的口供之后,肯定立刻派人去询问,周逢春也会听见风声,应该能及时脱身吧? 可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这些贵人们恼羞成怒,可能会将自己杀死吧,还是会严刑逼供? 一想到那些残酷的刑罚,眉娘就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也是个女人,也渴望有人温暖,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周逢春朝她伸出手,她理应回报的。 即使,这回报很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寒风没有被眉娘感动,冰冷却来得更猛烈了,她穿着单衣的身体几乎被冻僵,嘴唇开始发紫,思路也逐渐飘散。 也许等不到逼供,她就会死在这里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推开门。 与扑面而来的寒风一道,还有温暖的香风。 眉娘昏昏欲睡的沉重眼皮勉强撑开一点点。 她看见有人抬了个火炉进来,放在她面前,一点点让人暖和起来。 自己莫不是临死前出幻觉了? “你认得我吗,眉娘?” 声音在她恢复了一点点神智时恰到好处地响起。 柔和,婉约,很舒服,像冬夜里的一道暖风。 眉娘盯着对方看了半晌,点点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眼前这女子,是刚刚从柔然归来的邦宁公主,她当然是知道的。 她还知道,在周逢春的计划里,这位公主是重要一环。 因为“公主出事,李闻鹊最看重的仕途就彻底完蛋了,这比杀了李闻鹊还要让他难受”——这是周逢春的原话。 “我第一年去塞外的时候被惊住了,觉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苦寒的地方。那里连秦菘都没有的,我带去的种子全都在路上受 了潮, 不能种了。烤羊肉我也吃不惯, 带着浓浓的膻味,还要面对一个异族丈夫,他说柔然话的口音,也与我在中原学的完全不一样。” 眉娘以为公主纡尊降贵过来,是想让她招供,却没想到对方倒先讲起自己的故事。 此时公主递来一个纸包,眉娘低头,竟是个热乎乎的葱油饼,她又饿又冷,顾不上其它,就将饼往嘴里塞,再听公主的故事,不由生出一丝微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