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认为既然先帝并未留下血脉,而章晓和章梵这样的宗亲都可以接触皇位,那么他觉得自己也可以。 但光想是不行的,章珀放眼长安,最有可能支持他的人,就是博阳公主。 博阳公主的怨恨不满,几乎全长安的人都知道。 论亲缘,博阳公主还得称呼章珀一声五伯。 章珀上门拜见,带了重礼。 他自然不会蠢到直言不讳,只是言语之间东拉西扯,挑起长公主如今何等嚣张跋扈的话题,再隐晦提及博阳公主的富贵可以更进一步。 “既然长公主可以摄政,殿下您也可以!” 博阳公主虽然厌恶章玉碗,却没有蠢到连章珀的弦外之音都听不懂。 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凭你?” 章珀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仍强撑笑容。 “我有自知之明,凭我自然不行,但若您愿助我一臂之力,此事定有可成之机!” 他更进一步,压低了声音。 “事成之后,我只会加倍报答,您从前的风光就都回来了,章玉碗算什么,届时便是让她为您执鞭驱车,提鞋扶衣,她也不敢不从!”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 章珀就被博阳公主赶出公主府了。 博阳公主觉得自己当真是久不露面了,竟连这等四六不着的人都能忘了她的脾气,蹬鼻子上脸。 但暴怒之后,她却陷入长久的沉默。 林参没有旁听两人密谈,但他下意识感到章珀无事不登三宝殿,上门目的?([(Xiao jia ren.)])?来[笑*人]*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绝不简单,便旁敲侧击想从博阳公主这里探听消息,谁知博阳公主十分警惕,三两句话就将林参打发走了,这让他感觉越发不妙。 博阳公主思来想去,将义安公主请来。 关上门,姐妹二人四目相对。 义安早就过了婚龄,据说她的夫婿已经定了,是崔玉,她自己挑的。 没有和亲,没有下嫁本朝勋贵世家子弟,反倒挑了个上门女婿。 崔玉虽然姓崔,却是个被南朝赶出来的“弃子”,他留在长安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决定放弃南朝的荣华富贵,像陈济一样。 但是比起陈济,崔玉的路也许更窄,毕竟陈迳还有一层南朝皇子的身份,他的投奔本身就是一个牌坊,北朝一定会善待陈济,却不一定重视崔玉,甚至北人可能因为义安公主夫婿这个身份,反倒对崔玉有偏见,未来他能走到什么地步,完全说不准。 博阳公主也不认为崔玉是个好对象,但显然义安公主自己很喜欢,后者面色红润,连一张瘦削的脸都肉眼可见变圆了些。 “阿姊,我与崔玉成亲那日,你也来喝喜酒,好不好?”义安公主主动邀请。 博阳公主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喜欢崔玉,我也不认为那是你的好姻缘。” 义安公主的笑容一僵。 “阿姊,崔玉很好,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北朝的事情。” 博阳公主皱眉:“陈济投靠章玉碗,崔玉也是她的人,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在身边放一个别人的眼线,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义安公主叹道:“我没有重要到让崔玉能牺牲自己干这种事,我也没有重要到长公主会浪费一个崔玉来监视我。阿姊,皇兄已经去了,我只有你一个亲姐姐,我希望你好好的,能从过去走出来。” 博阳公主冷冷望着她:“谁都有资格这么说我,唯独你没有。你也知道皇兄已经没了,我的亲人就剩下你,可你还是宁可让我失望不开心,也要与崔玉成婚。你知不知道,章年死了?” 义安公主很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博阳公主:“起码一年了,我想着他被流放边关,一定缺衣少食,就派人去给他送一些,结果回来的人说,章年在回京途中急病去世了。可是这件事根本没有人告诉我们,一个人也没有。” 先前章梵造反时,欲扶持章年为帝,就让人将章年从雁门带回来,但人还没回京,章梵身败死于非命,章年就无人过问了,当时宫里乱糟糟的,也没人关心他到底去哪了,等博阳公主反应过来,派人一路去寻找探望,才得到章年早就死在半道上的消息。 章年自小跟在博阳公主身后,像她的小尾巴一样,与她们三人感情深厚,虽然不是亲生姐弟,却胜似亲生。博阳公主虽然恼过他,可现在人死如灯灭,再大的恩怨也烟消云散,反倒想起他诸多好处来。 “先帝驾崩之后,章年就是跟我们血缘最亲的皇室血脉,如果他没死,现在皇位就是他……” “阿姊!”义安公主忍不住打断她,“章年犯过大错,先帝亲口将他贬为庶人的,若他也能登基,又置先帝于何地!” 博阳公主哂道:“有罪无罪,还不是章玉碗一句话,只要她代先帝赦免章年的罪,章年自然顺理成章继位,你看如今坐在那龙椅上的无知孩童,又有谁能服气,不过是她章玉碗揽权专权的傀儡罢了!” 义安公主定定看着她,直看到博阳都不自在起来。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博阳公主有些恼了。 义安公主叹了口气:“阿姊,你特地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博阳也望着她。 从前亲密无间的姐妹,如今仿佛横亘一条天堑鸿沟,彼此无法逾越。 博阳公主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道,她们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同胞所出,血脉相连,也终成陌路,渐行渐远。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走吧。” 她找义安来,原本是想与她讨论章珀的事情,现在博阳却觉得,义安听见之后肯定会马上去告密的,对方已经不足以信任了。 义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