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院。 陈氏靠坐在竹床上,任由丫鬟扇扇子,也依旧气得不行。 王嬷嬷劝道:“夫人,国公爷是一家之主,您何必与他置气呢?” 陈氏愤然道:“若不是我娘家离得远,我早就不受这气了!” 王嬷嬷笑道:“如今夫人的侄儿也是兵部侍郎了,您若是想娘家人了,何不请陈大人夫妇带着孩子来国公府走动走动?” 陈氏撇撇嘴,没接话,陈尚书的那个媳妇她不喜欢。 此时一个小丫鬟进来,在王嬷嬷耳边咬耳朵。 陈氏气不顺,撒气道:“有什么话,说出来!” 那小丫头吓了一跳,忙道:“回夫人的话,刚刚国公爷将大房的苗姨娘抓走了,还找了彩屏院的好些人问话。听说,辛妈妈昨夜就被抓了!” 陈氏一愣,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问号。 丈夫抓儿子的小妾做什么? 王嬷嬷也一脸疑惑,踌躇道:“国公爷是先抓了辛妈妈,之后又大张旗鼓的抓了苗姨娘和彩屏院的下人……是辛妈妈交代了苗姨娘的什么罪证吗?” 陈氏坐直了,问:“国公爷将人抓去哪里了?” 那小丫鬟忙道:“去了前院的书房。” 陈氏更加疑惑了,丈夫是个大老粗,向来不管后院的事情的,若是苗姨娘真的有什么不妥,也应是交给她这个女主人处置才是啊。 王嬷嬷又问:“辛妈妈是被抓去了哪里?” 小丫头摇头,道:“不知道,似乎也是前院。” 陈氏沉了脸色,她最在意权利,即便是丈夫,也不应该越过她去处置后院的人。 她猛然站起身来,道:“去瞧瞧!” …… 前院,书房地下牢房。 五花大绑的苗姨娘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的面前,有一个桌案,桌案后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正是去白云县接杨慕的那位穆管事。 穆管事用天蓝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声音带着些尖细,缓缓道:“苗姨娘,你虽在后院,想必也知道我从前的身份。在我手里,还真没有几人能扛着不说实话的。” 他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刑拘,道:“墙上这些若是都在姨娘身上使用一遍,姨娘这娇弱的身子,岂不是要变成个筛子了?” 苗姨娘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那墙上被火焰之光照亮的刑具。 带刺的、带钩子的、带血的…… 眼前的穆管事从前是宫里的太监,专管宫中刑事的,很是有些手段。 苗姨娘娇美的面容一片惨白,她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祈求,“我……我要见世子爷!” 穆管事微微摇头,道:“世子爷已然回去军营了,三五日是不会回来了。不知苗姨娘是否能撑得过三五日呢?” 苗姨娘都快哭了,暗恨杨震怎么会在这时候回去军营! 只是下一刻,她却忽然心中一动,不,杨震没有走! 她能感受得到,杨震就在府里! 甚至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苗姨娘忽然大声呼喊起来,“世子爷!大郎!震哥!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你快来救我啊!” 穆管事眯眼看着苗姨娘大喊大叫,并不阻止。 苗姨娘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就在地窖上方书房的杨震忽然将桌上的茶杯统统扫落在地,下一刻捂着脑袋大叫起来。 杨承恩立马站起身来,一把按住儿子,问:“怎么回事?” 杨震额头冷汗涔涔,抱着脑袋在地上挣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承恩咬牙,一掌劈晕了儿子,又将儿子抱起,放在书房的卧榻上。 “来人!” 门口有人进来,是护卫长杜清。 杨承恩问:“太医还有多久能到?” 杜清道:“家父亲自去请了,想必很快。” 正说着话,杜管家小跑着领来一位背着药箱的太医。 杨承恩眸子一亮,道:“罗太医!可算把你盼来了!” 辛妈妈昨晚就交代说,自己是因为吃了苗姨娘给的蛊虫之后,才能压制武道品级。 今早她又交代,好像苗姨娘给杨震也下了蛊,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情蛊。 所以今早,他就派人去请懂蛊虫的罗太医来,只是没有想到杨震竟然忽然发作了。 罗太医也顾不上行礼,就被杨承恩一把抓住,丢去了卧榻。 罗太医一阵头晕目眩,心想,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