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他干脆又倒了一杯。 可惜这茶不是醒酒汤,喝下去也无济于事。 头还是昏沉沉的厉害,于是便斜靠在了明窗下的坐炕上。 闭眼补起了觉来。 见此状况,何管家立刻低声吩咐道。 “走吧,这里自有少夫人会照顾的。” 罗原蹙了眉头,似乎对于这少夫人能否照顾将军很是担心。 但何管家才不容他多耽搁一刻呢。 拉了他的衣袖就朝外头快步而去。 没法子,罗原只能跟着何管家匆匆退出了屋子。 而他手里拿了铠甲,只能直奔书房而去。 那里有专门放置铠甲的位置,自是不能乱。 等杜景宜从耳房折返回正屋的时候,一进门就蹙了眉头。 原本屋子里该是淡淡的莲香。 此刻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不大,但在娇生惯养长大的杜景宜鼻子里,却是冲天的刺鼻。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那得胜回朝的夫君从宫宴回来了。 拿了帕子便捂在口鼻处。 走过正堂到寝屋中间隔着的苏绣屏风后,便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陌生”男子就这样一点不客气的躺在了她平日最喜坐的位置上。 再看桌上的茶杯,也从原来摆放的位置偏离了。 而他倒是睡得香甜。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户细细的撒在他身上。 中和了不少他那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威风凛凛。 反而多了几分随安城中贵公子才有的慵懒和惬意。 不得不说,她这夫君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唇薄似刀锋,身型也魁梧。 正当杜景宜苦恼要怎么把人唤醒的时候。 却见原本闭眼的商霁突然睁眼了。 一睁眼,那深邃的眼眸中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杜景宜从未与自己的夫君直视过。 被他这如狼似虎般的狠戾眼神一扫而过后,略有惊慌的后退了两步。 这一幕刚好落在了商霁的眼中。 他也略略有些惊讶。 还以为这回,韦夫人给他求来的大约是个“命硬”的无盐女。 没想到,竟似月下仙子一般。 若是外头人瞧了,只怕要意乱情迷。 可惜,商霁这人多年在军中摸爬滚打,是个油盐不进之人。 于是坐起身来略喘了两口气,脸色又恢复如常的便问道。 “你就是杜氏女?” 一句话就将杜景宜给拉回了现实中。 好皮囊又如何? 他这话问的不似是屋中夫人,倒像是军中下属一般。 于是杜景宜收起了自己刚刚的惊讶和慌乱。 拢了拢自己的绯色睡袍,便双手合在腹前,屈膝行礼说道。 “妾身杜氏见过将军。” “嗯。” 商霁坐起身后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酒劲儿还是有些打头。 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掐了掐睛明穴的位置,便开口说道。 “三年前离家实乃军情紧急,委屈你了,我在陛罪之礼吧。” 他的这话,原本是为二人缓缓尴尬的。 谁曾想杜景宜连个眼皮都没抬,便毫无感情的回答了一句。 “妾身谢过陛下,谢过将军。” 而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也跟着行礼说道。 “奴婢樱桃(骊珠)见过将军。” “嗯,起来吧。” 他在军中见惯了那些个粗鲁的汉子。 贸然听到这么句软乎话倒是有几分不习惯了。 咳咳两声,便问道。 “书房呢?” “还在右侧屋。” 听到这话,商霁便起身下了榻。 樱桃和骊珠见此,本打算上前伺候他穿靴子的,谁知却被商霁挥手制止了。 他在军中早已习惯自己管自己的吃穿用度。 所以一点贵公子的骄奢都没有。 不要婢女近身伺候。 自己穿好了靴子,而后才开口说道。 “我今日饮了酒,怕熏着你,就去书房睡吧。” 杜景宜面色略有错愕,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