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转身,面带笑容看着父亲。 父亲来到我面前打量着我。 说实话,我有点慌。 我身体出了毛病,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包括我的父母。 “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我听从父亲的话,伸出舌头。 父亲观察我的舌头,说出我的状况。 “上火了,喝点凉茶。” “哦……” 我放下警惕心,得亏没有被父亲看出啥来。 说来也是,这段时间我身体的确恢复了不少,没有出现吐血的情况,所以父亲看不出啥。 换做是小时候,我要是撒谎,父亲肯定会用竹条对着我毒打一顿。 但现在我已经独立处事,父亲已经不再管我,更多的是给我提出可否接纳的意见。 趁着父亲外出,我来到后面养鸡的杂货房。 爷爷去世后,他那些不重要的遗物全都放在这儿。 当然,这并不是对爷爷不尊重,而是这本就是爷爷生活的地方。 父亲和母亲结婚后,爷爷便腾出大房子,自己住小房子。 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鸡鸭鹅猪,啥都养。 但现在只有我父母在家,偶尔种地,养几只鸡,逢年过节才会杀了吃。 我溜进杂物房,到处布满着蜘蛛网。 一个老式书架堆满了各种古籍。 依稀记得小学的时候,写完作业便被爷爷逼着在他的房间里学习这些古籍。 基本上都是道门五术,我现在完全可以滚瓜烂熟。 哪些书在什么位置,我一清二楚。 但我想现在要找的不是道术书籍,也不是风水术书籍,而是命书书籍。 功夫不负有心人,凭借小时候的记忆,终于被我翻查到一本破烂的书。 这是爷爷亲笔撰写的命书。 当初听爷爷说,这本书是所有古籍里最没用的,起不到任何效果。 我翻开爷爷撰写的命书,一眼便看中有关于五弊三缺的记载。 在我看得认真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 “天啸,你干嘛呢?” 我犹如一个小偷似得,猛的回头与父亲对视。 父亲面无表情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盯着我手中的古籍。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面对父亲对我的现场抓包。 “怎么?” “在担心改命的事情?” “小梁和小吴现在跟着你,你帮他们两人改过名,是不是担心遭到反噬?” 父亲的质问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不在乎梁杰和吴笛的改命是否会反噬到我。 我只在乎我为什么会吐血,以及梦境里的阎罗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许久,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父亲真相。 “拿走吧,这些本就是你爷爷传给你的。” 父亲没有责骂我,而是让我把有用的东西全都带走。 我一脸疑惑看着父亲,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父亲把手放在我脑袋上,突然一扯,把我的头发扯下来。 “有时间多给自己补点营养,你看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父亲把白发头交给我,转身离开我视线。 我看着手中的白发,心中百般疑惑。 从小到大,的确有过白头发的情况,这我一点都没在乎。 年少长白发,这很正常。 我重新回到杂物房里面,搜寻有用的古籍,结果一不小心摔烂一面破旧的八卦镜。 我蹲下身打算捡起来时,却通过破裂的八卦镜见到我的脸。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黑发里面掺杂十几条白发。 我以为是灰尘,疯狂拨弄着头发。 再次用破裂的八卦镜照着自己的脸,发现不是灰尘,是实实在在的白发。 我想起爷爷撰写的命书中写有一句话。 大概的意思是,命缺分好几种。 暴毙而亡、天灾而亡、人祸而亡、早衰而亡…… 而我的情况,似乎属于早衰。 脑袋起码有百分之二十的白发发量,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尽管这是我的猜测,但基本上已经确定就是早衰。 万事从头开始。 如果说从我头发开始变白,再到脸上出现明显的皱纹,接着便是身体机能和抵抗力下降,凡是老年人拥有的通病,我将会提前出现。 二十五岁的年龄,三十五岁的模样。 虽说我现在只有一点白发,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但早衰这个病症正是加剧让年轻人老化。 或许再过几个月,我头发便会全部花白。 我手中捏着白发,在杂物房待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我以为。 我以后的人生将会是顺风顺水。 娶妻生子,让父母抱孙享福。 哪怕是死人生意,但依靠我和三人的努力,殡仪馆越做越大。 到了小孩该认真教育的阶段,我差不多就得退出江湖。 可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似乎从我踏入阴阳界之后,我的人生早已注定走分叉路。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若不是母亲喊我吃饭,我估计还在犯傻。 从我出狱之后,辛辛苦苦夺回来的各种名誉、荣誉、声誉……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定下的承诺还没完成。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能改别人的命,却改不了自己的命。 这几天的夜里,我一直站在家里的天台眺望星空。 “你他妈是不是搞我?” 我看着夜空呢喃自语。 现在,我极度怀疑老天爷玩弄我的命运。 怒火把心中的焦虑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不服。 经过这几天的沉淀,我想通了一件事。 命运耍我。 那我就跟命运对着干! 五弊三缺? 老子笑了! 话说完,我把爷爷撰写的命书烧毁。 何必因为这种屁事而烦恼呢? 该吃吃,该喝喝! 次日,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白玉凡。 白玉凡哭哭啼啼,像是失恋了一样。 “你小子又搞什么飞机?”我语气烦躁问道。 “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