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你有权力对我进行惩处,但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就这台液压式机床的维修,我的检修程序没有任何问题。我觉得这台机床不是零部件毁坏这样的小问题,而是机床本身就有严重的质量问题。” 秦远山不甘地回应着。 他相信自己的技术。 “胡扯!” 听到这话,刘华民一下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 “这台液压式机床在咱们第三车间已经安装了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问题,怎么到你这里就有问题了?你自己的维修技术不行,就不要怪人家机床有问题。” “秦远山啊秦远山,你真的是让我很失望。”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让你承认自己技术不行就这么难吗?看来你也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名声,就算犯了错也死鸭子嘴犟不愿承认。” “你说谁沽名钓誉?” 秦远山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你说谁?你啊!” 刘华民嗤之以鼻地冷笑着。 “说的就是你!” 就在秦远山刚想要继续据理力争的时候,谁想一道身影突然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人还没有走过来,声音就先传出。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刘华民的脸一下阴沉得可怕。 “啥也不懂,就只会溜须拍马,指手画脚!” “秦振华!” 看到是谁在挑衅自己后,刘华民双眼眯缝成一道线,咬牙切齿。 秦振华从人群中走过来,瞥视向刘华民,表情讥诮。 自己恨透了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搬弄是非,倒打一耙,自己家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被开除且刑拘过的秦远山身上背上了案底,在这个刚经历前两年严打之后,政审相对更加严格的时代里,就连秦振华也受到了父亲案底的牵连从而影响就业。 恰巧又赶上了下岗潮。 父子俩再也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借酒浇愁,日渐颓废。 一家人的生活苦不堪言,生活的重担悉数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身上。 母亲才五十岁的人,活得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直到七年之后,秦振华才有机会重返工作岗位,他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机械工程师! 凭借着扎实的理论和出色的基本功,秦振华不仅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更是在机械这个行业里崭露头角,成为国家级优秀技师! 然而,当年父亲被开除一事如同噩梦一般萦绕着他…… 可惜的是,2000年,积重难返的青山机械厂破产,刘华民同时也因侵吞国有资产被立案调查,判刑入狱。 探寻当年事件隐秘的愿景也不了了之,成为了他毕生的遗憾! “振华,你怎么来了?” 看到秦振华走过来后,秦远山也不由一愣,然后赶紧拽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赶紧站到一边去,这事跟你没关系。” “爸,没事。” 秦振华坦然一笑,丝毫不怯场。 “什么就没事?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秦远山语气有些着急。 他能和刘华民对着来,但却不愿意将秦振华牵扯进来。因为他知道,刘华民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想要收拾自己,没机会还想要制造机会,何况现在有机会。 只是自己,他倒无所畏惧。 可要是说再给秦振华胡乱按个罪名的话,那秦振华以后再想要留在第三车间就彻底没戏了。 要知道中专技校毕业的秦振华,可是刚分配到第三车间,还没有转正。 秦远山不想坏了儿子的好事。 “好你个秦振华!” 刘华民已经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机会,叉着腰,绷着脸,怒声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这样和我这个车间主任说话,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 秦振华冲着秦远山微微一笑,再看向刘华民的时候,眼神冷漠的说道:“刘华民,你好大的口气啊,张嘴闭嘴不是规矩就是王法,怎么?这第三车间难道不是工人们的车间?是你一个人的吗?还王法?你算哪门子王法?你是想树立阶级主义特权,把自己凌驾于广大的劳动人民之上吗?” “你!” 秦振华的牙尖嘴利,让刘华民憋屈得脸色涨红,万万没想到小兔崽子三言两语就把一顶高帽子扣到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