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锦承说到做到，丝毫没给顾氏夫妇反应时间，当着他们的面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了老宅，将证据封存好，做完笔录便将顾楚瑶带走。
孟向南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站在警车面前恸哭的何语芙，以及她身边略微佝偻的顾砚云的背影，不忍多于快感。
若是单单对顾楚瑶，孟向南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到今日都难掩心中仇恨。且不说顾楚瑶对她做的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事情，让她屡屡陷入危险之中。就只拎出她间接害死了韩柏川这一事，就足以让她永生忘不掉这份仇恨。
但是——
她再次望向顾氏夫妇，他们绝望沧桑的背影让人难忍心疼。养了半生的女儿，在父母面前永远是乖巧形象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潦草葬送了自己的人生，扼腕叹息。
谈锦承站在她身旁，神色淡淡。在他眼里，能够在报警前让顾氏夫妇知道真相，并见到了顾楚瑶，已经是他最后的善良了。他侧头望向孟向南，清晰看到了她眼里涌动的情绪。
“锦承，顾楚瑶这种情况会如何量刑？”孟向南收回眼神，对上他的目光。
“你觉得呢？”谈锦承反问。
“不知道。”孟向南摇摇头，“但应该不会很轻吧？”
毕竟只单是慈善盛典那一晚顾楚瑶杀她未遂，就已经能判至少三年有期徒刑了。
“不会。”他换了神情，用略显温柔的语调低语道，“向南，你希望她被判处死刑吗？”
“想听真心话吗？”异样的情绪从她眼里溢出，她吸了吸鼻子。
“当然。”
孟向南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我希望她一命抵一命。”
自韩柏川遇害后，他的笑容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至今都难以接受这么好的医生竟会被害，是一提到就想落泪的程度。
“那我们就静静等待法律的判决吧。”谈锦承感觉此刻的她如此娇小，他又一次想将她拥入怀中。
“我回屋看看伯母。”她想起一直没说话的章婉，转身走进了老宅。
“搞定了。”谈锦承恢复那般冰冷语调，随意望向不远处的丛山。
“听到了。”同样冷冽的声音传来，“谈先生一言九鼎，佩服。”
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夸奖的话，他却毫无喜悦的神情，“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争取中。”
“祁小少爷不过如此。”谈锦承一声冷笑。
“谈先生，还没到约定时间，谁赢还不一定呢？”祁明澈被压了一头，有些不甘，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再次警告你，别碰她。”
谈锦承径直挂了电话，不远处，顾氏夫妇朝他走来。
“小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顾砚云扶着悲痛欲绝的何语芙，深深给他鞠了一躬。
顾砚云识大体的举动帮他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谈锦承脸色和缓，扶起了他，“伯父，使不得。”
“其实，向南才是受伤害最深的那一个。”谈锦承望向屋内，隐约看到她和母亲聊天的身影。
“我知道。”顾砚云眼里难掩悲痛，“小孟自小从我们身边被拐走，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现在又被她的亲妹妹瑶瑶陷害，她这一生怎么这么苦啊。”
顾砚云叹了口气，牵起何语芙的手，“小谈，我们就不打扰了。”
谈锦承没想到他们这就要走，“伯父不见见向南？”
“不了。”顾砚云摆摆手，“我现在还没脸见她，语芙也没缓过来，等我们想好了，再约她见面吧。”
听他这么说，谈锦承也没有再劝说下去的道理。其实，他想亲口听他们向孟向南说一声“对不起”。
虽然于事无补，但至少能缓和下她的情绪。
“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顾砚云本想拒绝，但想起他们没有开车过来，此处又是京郊，便应了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目送顾氏夫妇离开，谈锦承踱步向屋内走去。
“南南，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小家伙，老谈生前说他都已经六岁了？”章婉拉着孟向南的手，跃动的眉毛诉说着期待。
是孟知翊。
谈锦承双手缓缓滑入口袋，没有上前。
孟向南不知该怎么和章婉说，孟知翊很抵触见谈家人这件事。她余光扫到正站在门口的谈锦承，眼神求救。
“妈。”他徐徐而来，帮忙解围，“小孩子都认生，你们一次都还没见过，等再长大点吧。”
“六岁还不够大？”章婉不满他的打岔，斜了他一眼，“再说，你爸和我说了好几次，那个孩子古灵精怪，一点儿都不怯场，怎么会认生？”
“伯父见过翊翊？”孟向南有些吃惊，她印象里好像并没有他们同框的画面。
“见过，南南你认识彭鸢吧？”
彭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