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冷风寂寂。
白幕垂帷，黑衣袭身，绿松矗立，整个老宅笼罩在肃穆悲凉的氛围中。
大厅挤满了人，不时传来几声呜咽。
祁明澈牵着孟向南的手站在大门外，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孟向南思考片刻，轻轻拽动祁明澈的手，朝章婉走去，“伯母，您节哀。”
“南南，你来了。”章婉转身看到是她，掩面哭泣，悲恸万分，“老谈，老谈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周围前来悼念的长辈纷纷上前安慰。
“伯母，节哀。”孟向南紧紧握住了章婉的手，面对这种场合，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她只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栀栀，我先去那边。”祁明澈在她耳边轻声一提，便朝屋外走去。
谈家男性长辈和谈先仁旧交们聚集在门前花园，谈锦承也在。
祁明澈站在不远处，并未打扰，静静看着他和每位前来悼念的人道谢，叙旧，有礼有节，恰到好处。
待到人群散去，他走到他身边，并排站着。
“祁先生，你还是来了。”谈锦承望向远处，眼神幽寂。
“如果不是为了栀栀，我想我不会出现在这里。”祁明澈同样看向茫茫无际的天边，淡淡开口。
“你爱她吗？”
“当然。”
“比我更爱？”谈锦承的声音陡然提高，夹杂着愤怒。
“谈先生，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祁明澈不动声色，声音冷寂，“如果是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祁先生这么沉不住气？”谈锦承侧身，凛凛的目光扫在祁明澈脸上，“想这么容易就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祁明澈眸光里闪过一丝愠怒，毫无掩饰对上他的挑衅，“谈先生这般讲话，没有拿出合作的诚意。”
谈锦承敛去眸中敌意，扫视四周，“祁先生，借一步说话。”
……
前来悼念的人越来越多，孟向南陪章婉一同应客，面对诸多陌生面庞，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的眼神不断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搜寻，却始终没有看到祁明澈的身影。
他会去哪呢？孟向南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位女士是？”面前一位妇人安慰完章婉，狐疑打量孟向南。
“小承的夫人，向南。”章婉拍了拍她的手，满脸欣慰。
“嗷。”妇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多年没见，有些认不出来了。”
“伯母。”孟向南将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稍稍欠身。
“小承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章婉似是感叹。
妇人连声应和。
和这位妇人相似的是，近乎每个悼念完的人都会来问一句她的身份，多数人一开始都把她当成了顾楚瑶。章婉一一解释，甚有耐心。
章婉解释得不累，孟向南在一旁都替她累了。
“伯母，我去那边看看。”孟向南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开口，决定去外面喘喘气。
“好啊南南，小承在那边。”章婉松开了她的手，“去看看他吧。小承这个孩子，虽然总是不满老谈的教育方式，但他心里还是爱着老谈的。”
谈锦承，如今她已不想再过问了。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章婉叫住了她。
“南南，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
“好的伯母。”孟向南看到她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和悲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想什么呢？”
祁明澈从拐角处走来，看孟向南站在雪松面前，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去哪里了？”她正放空思绪，被冷不丁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有点事儿。”他没有多说。
谈先仁的追悼会也是京圈上层的聚集会，想必祁明澈也有旧友前来，孟向南没有怀疑。
“解决完了吗？”
“嗯。”他轻轻将她的身体揽入他的怀中，“栀栀，我需要回一趟伦敦。”
“什么时候？”孟向南愣住，转头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
“今晚。”祁明澈并没有对上她的眼神，而是继续看向前方。
“这么着急？是家里有什么事吗？”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谈烨白也找上你了？”
“那倒不是。”他伸手轻抚她的长发，眼里万般留恋。
“大哥有事情要处理，我需要回家顶一段时间。”
“栀栀，照顾好自己。”
“怎么会这么着急？”孟向南切切地拉住了他的手，“明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祁明澈眸光流转，闪着笑意，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刚刚大哥给我打电话，他临时需要去德国处理项目，父亲这段时间又比较忙，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