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向南回到民宿,已是后半夜。
祁明澈正在大厅办公,见她回来,他把电脑一合朝她走来。
“这么晚?”
“翊翊睡了吗?”额前碎发挡住了孟向南的眼睛,他看不出她的情绪。
“睡了,大概是白天玩累了,回屋后很快就睡着了。”祁明澈揽过她的肩膀,“上楼吧,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明澈,我有话和你说。”
“那?”他看了看前台正在忙碌的小冉,“出去说?”
孟向南想起那晚的清吧,有些迟疑,“小冉,附近有现在还营业的地方吗?”
“嗯……应该只有上次那家清吧了。”小冉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晚了,怎么了姐姐?”
“没事,就那家吧。”
祁明澈随孟向南走进“再相逢”,熟悉的声线旋律再次闯入她的世界。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
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
留我独自伤悲
……”
许是这家店里的驻唱歌手有很多故事,总是唱着悲伤遗憾的深沉旋律。
祁明澈打量四周,虽已是深夜,却不乏客人。
一个人,一杯酒,一首歌,将所有的故事都淹没在幽深的黑夜里。
“喝点什么吗?”他看着正望向窗外的孟向南,伸手轻柔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一双暗淡的眼睛渐渐浮现在他面前。
她摇了摇头,“不了。”
见状,他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先来两杯柠檬水吧,谢谢。”
祁明澈见她许久未开口,满脸心事,并不打扰,静静陪她看向窗外。
一曲《遗憾》唱罢,道尽了多少心酸。
孟向南想起谈锦承,脑海里不由浮现他的那些话——
“栀栀,我爱你,我始终爱的都是你。”
“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挽回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
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她无法回答。
“明澈。”她依然望向窗外,“我和谈锦承没有离婚。”
“我们现在还是法定意义上的婚姻关系。”
“对不起。”她收回目光,对上他清澈的眼眸,“明澈,对不起。”
“栀栀,你还爱他吗?”祁明澈开口,依然是如水般的温柔,没有恼怒,没有冷漠。
“我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她想起他两次出手相救,想起他恳求真诚的眼神,“大概是,感激之情吧。”
话音刚落,祁明澈倏而笑了起来。
孟向南不明所以,怔怔看着他。
“栀栀,只要你爱的不是他,空有一纸协议又如何?”他伸手紧紧握住她,感受她指尖的温度,目光坚定,“我愿意等,等你们离婚。”
“明澈,我身世复杂,经历奇乱,又有尚未清晰的家族纠扯,更何况一直有解不开的情感心结。而你家境优渥,阳光善良,本值得更好的,又何苦选择我呢?”
如果不是自己,祁明澈不会被牵扯到这么多错综复杂的纠扯之中,更不会累及性命,生活在惶恐之中。孟向南回忆起最近的点点滴滴,这种感觉愈发清晰。
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栀栀,我不想你这么说自己。”祁明澈移步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你才华横溢,长相迷人,是多少人追求的目标。最重要的是,我爱你,始终如一爱你。”
“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身世也好,经历也罢,无非都是外界的加持,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全部。”
“只要我们两相情愿,又何必在意其他呢?”
“可是明澈。”她裹在他厚实的肩膀之中,面色凝重,“我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得知,当年我签了离婚协议,但并没有按谈锦承的意思顺利离婚,而是被伯父撕毁。如今,谈锦承不同意我们离婚,谈家也不同意。你知道,以伯父的行事风格,他不同意的事,我们毫无办法。”
“栀栀,谈锦承不同意,是因为他对你还没死心。但是——”他联想谈家最近一系列不合逻辑的行为,眼神闪过一丝决绝,“谈家不同意的话,想必是有另外的考量。”
“我猜,多半是你们的婚姻可以给谈氏带来实质意义上的好处。”
顾家在他们二人结婚之时早已败落,而谈家在京城一家独大,并不需要借力。谈先仁能坚持不让他们离婚,大概也只剩这一个理由。
“你的意思是?”孟向南从他的怀里坐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谈锦承需要借我们婚姻之名顺利坐拥谈氏新任董事长的身份?”
“可能是。”祁明澈想不到谈家还有其他企图,“这几日谈氏董事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