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
孟向南低声喃喃,每个字都狠狠扎在谈锦承的身上。
她的眉头紧蹙在一起,睫毛轻颤,身体微抖,难掩痛苦。
她是有多么爱他,睡梦中都在喊他的名字?
他和她明明实有婚姻之名,为何却敌不过后来之人?
谈锦承压住想要爆发的情绪,轻轻将手搭在了她娇嫩的手上,不料却猛地被反手握住。
强烈的暖意直冲全身。
孟向南惊醒。
眼前并无祁明澈的身影,反而是一如冷冽的谈锦承,她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手心已被汗水浸透。
“对不起。”她慌忙把手挪开。
“你很爱他?”谈锦承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孟向南低着头,瞥见自己手臂上的吊针,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她怎么了?她不是在icu门口等祁明澈醒来吗?怎么会在病房?
孟向南掀开被子,越过谈锦承就要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无法挣脱。
“锦承,放开我,我要去看明澈。”
她没有回答他上个问题,却分明用行动回答了。
谈锦承捏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她像一团棉花糖,原本瘦弱的身体更轻了,瘦得他都能清晰看到她手背泛青的血管,仿佛他再用力就会捏碎。
他压着她,动弹不得。
她放弃挣扎,近乎哀求,“锦承,让我去看看他。”
“他没醒,也没到探视时间,你进不去。”冷冷的声音,毫无感情,“你还病着,先好好休息。”
折腾一番,右手的吊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位,鲜血顺着输液管倒流,鼓针的手背一片淤青。
谈锦承按下呼叫铃。
“怎么肿成这样?”护士倒吸一口凉气,“换另一只手吧,这只不能再打了。”
“来按一下啊。”护士拔出针头,见谈锦承一动不动站着,瞥了他一眼。
他俯身按住了透明胶,尽管很轻,她还是吃痛叫了一声。
“你这男朋友不怎么会照顾人啊,女朋友手背都肿成这样了才发现。”护士边弄新的吊针边兀自说着,“女朋友生病了就专心点,照顾不好病怎么会好呢?”
“他不是……”
“好的,我会小心照顾。”孟向南刚想解释,谈锦承便打断了她,态度诚恳。
“那就行。”护士检查了一下另一只手,确定没有问题,收拾完东西看向谈锦承,“肿的那只手可以用热毛巾敷一下。”
“谢谢,麻烦了。”
护士走后,他顺势坐在她床边,认真按着胶带。
“谈锦承,其实你不必……”孟向南抽了抽手,“我可以自己来。”
“别动。”他稍一用力,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讨厌他吗?孟向南问自己。
好像也没有。她和他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除了被当成替身,好像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反而让她借力走出山沟,获得了宝贵的学习资源和机会。况且,她还拥有了一个暖心帅气的宝贝,挺着她度过了无数段困难的时光。
离婚后更是没多少交集,最恶劣的一次也不过年前那次大规模解约事件,但名栀也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
她对他,不讨厌不喜欢,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没有,你别多想。”她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呢?”他追问,目光灼灼。
“锦承,我们已经结束了,回不去了。”昨天他帮了她,她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重,“你我都有新生活了,何必呢?我们离婚了……”
“我们没有!”谈锦承急切打断了她。
“你说什么?”孟向南的眼睛倏而睁大,以为她听错了。
“我们没有离婚。”他重复了一遍,言之凿凿。
“怎么会?那晚……”孟向南分明记得她签了离婚协议。
“那份协议被爸撕毁了。”他眸光诚恳,“所以向南——”
“我们现在依然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孟向南发现,自己在连续经历一系列打击后,防御等级都提高了不少。这次,她仅是怔一了下,便反应过来了。
“那我们再签一份就好了。”
“不!”
“姐——”
谈锦承和孟博宇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谈锦承看向站在门口的孟博宇,眼里的寒气甚至能杀人。
孟博宇察觉出他打断了他们的美好时光,躲开谈锦承吃人的眼神,看向孟向南,“姐,明澈哥醒了!”
“真的吗?!”孟向南欣喜地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