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入城。 眼前的这座城池便是豫州的腹地——郑城。 城门外不到一里,数百卫兵合围。 城门却紧闭,看样子,就是一只鸟雀也不能蒙混过关。 “来者何人?”百枪齐出。 寥应清将手中的一块玉珏在他们眼前晃了一眼。 “见过大人。”卫兵齐齐行礼,让开了一条路。 “此是何物?”容晚问道。 “一个无用的东西,不过虚张声势倒是可以。”将玉珏抛给她,容晚才看清上面写着闲。 是闲王府的腰牌。 城门开了,二人置身其内,才更感萧条之景。 “经了周家这一闹,身份是藏不住了,干脆倒是大方一点让人都知道我们来了,说不定还有人能这层身份不敢妄动。” “毕竟,等着我们的,可是修罗炼狱。” 走在街上,家家闭户,街头落叶堆积成片,耳畔听不见任何琐碎之声,寂静萧条的像是一座死城。 越往里走,越是悲凉。 “哒哒。”马蹄声急驰。 一辆马车在二人面前瞬时停了下来,车夫夫麻利的搬了一个脚凳,一矮矮胖胖的人掀开车帘立刻踩着脚凳窜了出来。 还没等站稳,就急急行礼道,“下官郑州郡守常博,见过两位大人。” “消息这样灵通。”容晚在一旁轻声道。 “大人谬赞了,下官是早早就等着两位大人到来,主持大局。” “看来耳力也好。”寥应清在一旁浅道。 常博尴尬的举着手也不是,落下手也不是,只道,“下官准备了接风宴,还请二位跟我来。” 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了过去。 郑城的郡守府不大,比周府小了快一半,走在里面一朵花,一颗树也没瞧见,容晚到觉得意外。 “二位大人别见怪,这府里我是能卖的都卖了,换了米粮赈灾,眼下府里是看着寒颤了点,不过明年,我打算种上满园的茉莉,到时候邀请两位大人故地重游!” “常大人一心为民,连草都不剩下一根,本王钦佩。”寥应清看着满园的黄土,一笑道。 “王爷谬赞,下官备的接风宴就在前面。” 走进了他所谓的接风宴,只有一盘杂草一般的菜,看样子是地里长的野草,边上放着三碗几乎看不到米的水,想来就是今天的主食。 “坐坐。”他先一步落座,指引着二人坐下。 “小小寒舍,如今就是掏空了家底,才凑了这一桌菜,说来也是惭愧。” 容晚动了筷,夹住菜送入口中,苦涩的味道瞬时漫延了整个口腔。 赶紧喝了一口米汤,却差点被细碎的小石子磕了牙。 容晚却没有停下筷子,反而一口口的往嘴里送。 “常大人,你也吃。”寥应清夹了一大筷子的野菜放在他碗里道,“凉了怕是不好嚼。” “眼下终于等到二位大人来了,我城的百姓终于有救了!” 常博说着起身就跪,似是要落泪,道,“两位大人再不来,下官都要将这郡守府给卖了换米换粮,救我城百姓。” “大人这番爱民如子之心,让人倾佩。”容晚徐徐道。 “身为父母官,做这些都是应该,我只恨一己之力太微弱,很多事有心也无力啊!”常博说着竟用宽大的官袍擦着脸颊,似是涕泪而下。 “常大人快快请起。”容晚搀扶着常博坐了回去,道,“大人拳拳之心,我都明白。” “但常大人也知我们是因何而来的,劳烦等等请常大人带我们去见见受灾的灾民,也好看看豫州现在到底是什么境地了。”寥应清在一旁缓声道。 “自然自然,那下官先行一步,去安排。”常博起身道。 待他走了,寥应清一挥衣袖道,“都下去吧。” “是。”两侧侍候的也都静静的离去。 “你对他怎么看?”寥应清端起碗喝了一口米汤,状似无意的提及道。 “看着像是个好官,就怕……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容晚顿了顿,复又道, “不过是骡子是马,总要遛遛才知道。” “不过有一点,显而易见。”寥应清轻笑一声,用指尖点了点面前常大人留下的碗筷,道,“他可是一口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