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禾,你装什么装!给我出来!”容晚还是没赶得上拦住她,许秋早早的已经扯着嗓子在三婶婶的碧荷院门口大声嚷嚷着,“认识你18年,你不是装病,就是咳嗽,怎么……你是什么金贵的身体,我看你没出阁的时候,身体可硬朗的很啊!” 大婶婶在一旁解释道,“二妹和三妹本来是闺中好友,一同嫁到了容家,却不知道怎么的前些年两人却生分了。” “二婶婶,三婶婶定是病了,怕过了病气,我们改日再登门也不迟。”容晚在一旁道。 “改日改日!我看她就是装病!指不定在憋着什么坏,我进去瞧瞧!”许秋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恰这时,门开了,一个婆子扶着如弱柳般,整个人病怏怏的靠在婆子身上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白的如纸一般,眼神也是眼带倦意,看到门口的许秋时,道,“还能这般吵闹的,也就只有你了。” “李碧禾……你……”发现她真的病着,整个人连说话都结巴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既然病着,为什么不早点说……” “说了……是你不信……”李碧禾咳嗽了几声,道,“既然也见着了……走吧,恕我不送了……” “见过三婶婶。”容晚上前行了晚辈礼。 “我可担不得侯爷的大礼,你也早点离去吧,我这里庙小,装不下大佛。”李碧禾淡淡的道。 这时……门里面一个丫头打开了门钻了出来,容晚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日容家被逼时,出言的那个小女孩。 没想到她是李碧禾的孩子…… “娘亲……又有谁来欺负我们了吗?娘亲不怕,我来把他们都打跑!保护你和弟弟!”小女孩说话脆生生的,但却直击了容晚的心底。 她蹲了下来,对着这孩子招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黎,我是黎明的黎,容家的容!”容黎甜甜的道,气势倒是十足。 “容家的容!”容晚重复了一遍,五味杂陈。 “现在还提什么容家……”李碧禾淡道,“早都散了……” “三婶婶,这话就错了,容家从来没有散,一直还是从前的容家。”容晚站了起来,道。 “这话你自己信吗?”李碧禾轻笑一声,又不小心岔了气,小声的咳嗽了起来。 “我信,因为容家一直在。”容晚直视着李碧禾的眼睛道,“因为容家的未来还在,容家的现在也还在!三婶婶,容家从来没有消失过,还请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李碧禾垂眸听着,咳嗽支住了声,却冷淡道,“侯爷说是,那便是了,关婆婆,替我送客。” 门吱呀一声关了,三婶婶进了屋。 容晚站在门外,朗声道,“三婶婶,不日我要在家里办个宗学,到时候你让容黎和她弟弟都来。”许秋还想冲进去找她质问,却被容晚拦住,道,“我们走吧。” 等他们走了,门又开了一条缝,好像有个人影躲在门后,偷偷的在往外瞧。 …… 见过了三位婶婶,容晚对容家的理解又多了一层。 在容家的荣耀下,苛责的又岂止是孩童?恐怕更多的是活着的人。 夜里更深露重,容晚匆匆就出了门,本是无心的走走转转,却一晃眼竟来到了闲王的门庭前。 夜已深,本不欲打扰,却见门忽然打开了,小厮站在门口候着,道,“王爷请你进去。” 容晚正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了,便被迎上了府内的一栋三层小楼,上了楼才发现,这里能看的清王府外的几条热闹的街景,想来就是这样被看见的。 “坐。”寥应清笑道。 容晚顺势坐下,才发现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汝瓷的酒盏,正温着。 “一人喝酒独酌,倒是好兴致。” “正是因一人无趣,才喊住了你。”寥应清徐徐将温好的酒盏缓缓倒出,澄清的液体落入了面前的两个青花色的杯盏里,递了一杯给容晚,道,“尝尝。” 容晚闻着无酒香,端起来一品,竟是清冽的山泉水,一下子就整个脸都舒展了开来,笑着道,“想不到闲王如此心境,以水当酒,品香赏月。” “不过是美酒易贪杯,换成泉水也是一番风味。”寥应清随意一笑,道,“倒是你,深夜里外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不过是些寻常事,不打紧的。”容晚不欲多说,却见寥应清一笑如翩翩君子,道,“看来泉水清冽,也不敌寻常酒水,三杯下肚,皆是真心。” 容晚见他这样说,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口道,“我想办个宗学,只是现在还缺个合适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