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至,容晚从父亲的灵堂前站了起来,她在这里已经跪了三日,整整三日来,滴水未进。 邱老夫人柱着棕色的木拐杖端着碗热粥走了过来,道,“白儿,你这样会熬坏了身子,喝点粥暖暖胃吧。” “祖母,放在这案桌上吧,等我为父亲取回他应得的荣耀,我必带上两盏好酒,陪父亲好好喝个够!” 邱老夫人无奈的微蹙眉头,叹气。 时辰已到,门外的卫兵走了进来,道,“世子爷,请吧。” 容晚跟着卫兵上了马车,却听门外有人传话道,“我家公子来送镇国公。” 来不及回头看看是谁能在这风口浪尖送别父亲,马车已经快速移动了起来。 这几日,灵堂前,除了满院的家人,整个一个空落落的,以前的旧属,学生,交好的世家,也大多只是稍个口信,或者送上几样东西,也算是别过镇国公了。 这还是头一回,来人特地来送别父亲。 这份情谊弥足珍贵。 容晚心里似明镜似的,现在的关口哪里是镇国公是否叛国,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事实的真相。 但重要的是陛下他装聋作哑,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 镇国公府,还是太耀眼了,容家如太阳一般立于大庆,像战神似的守卫大庆。 这样的容家真的是陛下想要的吗? “容世子,请吧。”马车停了,掀开帘子,便是刑部。 这里是整个大庆最森冷的地方,在地下的大牢里关押着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而她,现在就踩在这块森冷之地上。 “威武!” 惊堂木拍案而起,容晚踏着声音走进了大殿。 两旁的衙役一个个生的魁梧,大眼怒目而瞪,颇有几分关公的样子,只可惜,刑部的尚书赵信却是那样一个人。 容晚抬起头,迎上的正是赵信按耐不住的急迫眼神,在他身侧的是三司会审的主案人之一,御史大夫周霖及大理寺卿魏长平。 “堂下何人!”惊堂木未定,赵信急急发问。 “镇国公世子容白。”容晚淡然道,对于眼前可以预料的颓势,并不能阻碍她内心的沉静。 三司会审主理是这赵信,她也不会惧怕。 既然踏上了这里,她就定要为父,为兄,守住家业,挣回荣耀,为了容府满门忠烈,讨一个说法。 “既无功名在身,见本官为何不跪?”赵信发难道。 “容白虽无功名,却也从军七载有余,陛下亲封镇国公世子,见官无罪是可不拜。”容晚朗朗道。 赵信状似是故意发难,其实早已知道奈何不了他,只是想磋磨他的锐气,给他个下马威。 他虽胆小,妄为,但其实满腹算计,从一介探花郎,走到如今,靠的就是趋炎附势和揣摩圣意。 今日这事,他只要办的妥当,陛下他日,定能记得他赵信。 看向容白的眼神,更是热切的很,他高高的落下惊堂木,摆足了架势,呼道, “传本案人证!容家军军师谢卫。” 谢卫今日倒不是担架抬上来的,伤看着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些,端坐在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脸上的绷带拆去了些,能看得清几分真容了。 粗糙的暗黄皮肤,上面斑斑点点的,一双狭长的三白眼嵌在脸上,整个人就像市井那些寻机者一般,让人看着就心里生出三分防备。 “谢卫拜见诸位大人。” “你身子不便,免礼了。”赵信对他可客气的很。 “原来是你。”容晚这才看清了他,低低的笑着,道,“你这斯算哪门子的军师?偷师不成,这么快学会诬告了?看来有高人指点啊!” “你!” “肃静!堂上不可喧哗。”赵信惊堂木一拍,道,“来人,将证物呈上来。” 羊皮卷轴被平铺着呈了上来。 “你可说说如何得来的此物?”赵信向谢卫问道。 “不瞒大人,此物正是小人冒着生死危险,从容家军的驻地,容戈的驻扎营帐里所获!也正是因此事他派亲军围剿我,幸我大难不死,得左相庇佑,才能将容家的罪证揭露出来,得以昭告天下。”谢卫指着全身的伤,似乎在控诉他的不公。 “这羊皮卷轴上的字验明了吗,是镇国公亲笔?”大理寺卿魏长平从案前走了下来,拿起这卷羊皮轴道。 “回大人,此物已比对镇国公往日奏折及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