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完美的八颗齿笑容熟悉地爬回脸上:“能够替殿下分忧是妾身的福气,只是这虽说已经是春天,但春寒料峭,夜里更是寒气多了些。 妾身能不能提几个小小的要求?” 她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用力表达她的要求真的只是小小的要求。 纪衍诺半张着勾人的桃花眼:“说。” “那个……妾身要是想解手的话,要去哪里?”叶浮珣嘴里蹦出一句话。 让纪衍诺的嘴皮陡然一僵,他勾了勾嘴角,一字一顿道:“还、有、呢?” 叶浮珣忙又补充:“还有就是,这地面上太冷了,能不能给妾身一床褥子和一床被子,啊,最好是再加一个枕头?” 这话瞬间让纪衍诺的脸罩上一层寒霜,叶浮珣识趣,飞快地说道,“别的就没有了!殿下,妾身很愿意在这里陪着您!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百个晚上也没问题!” 前提是您先解决下内急和温暖的问题。 纪衍诺闭了闭眼,努力将一手把叶浮珣丢到窗外泰昇湖喂鱼的念头压下,拍了拍手让门外候着的徐安进来:“褥子,被子和枕头。另外带叶良媛去更 衣。” 徐安效率高超,在叶浮珣去竹屋后隔间解手完回来,就发现专属于她的地铺已经妥妥安置在长榻的旁边。 她喜滋滋地对着纪衍诺道了谢,然后像鱼儿一般滋溜地就钻进了被窝里。 柔软又芳香的被窝一霎间就把幸福指数提升到百分之百,叶浮珣笑眯眯的在被窝里小小地翻滚了一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向纪衍诺道:“殿下,妾身先睡了。 夜深了,您也早点睡,祝好梦!” 语落,朝着纪衍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叶浮珣转过身欢喜地闭上眼睛。 全然没看到长榻上的纪衍诺,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才把再次想将她丢下泰昇湖的念头压下。 这女人! 居然大喇喇地在他面前睡觉? 她这是活腻了吗? 纪衍诺深吸了口气。 下一瞬,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茫然地睁了睁眼的叶浮珣就发现纪大魔头的脸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眼底含着刀光剑影,嘴角噙着冷笑:“爷、有、让、你、睡、觉?” 叶浮珣被纪衍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磕巴着说道:“殿下,若您还无睡意,那让妾身陪您聊聊天如何?或者给您念书讲故事?又或者 您有没有什么想聊的?” 纪衍诺沉默了一瞬:“你觉得,一个不喜欢作画的人被逼着作画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是在说先太子吗? 叶浮珣琢磨着回应:“妾身觉得这种情况下心里一定是不乐意的。” “如果当时的情形是必须要作画呢?” “那就心里骂上几句,然后……”叶浮珣想了想,“大抵有两种可能。” “其一,随便画画应付了事。”见纪衍诺瞭起眼看她,又补充道,“其二,就是找自己想画的东西,尽自己所能好好画。” “尽自己所能好好画?”纪衍诺低声重复着她的话,无意识地问了句,“那样他的心情会好些吗?” “画自己想画的场景,即便不擅长作画,心情应该也会因此变好。”叶浮珣肯定地点了点头。 莫非纪衍诺这发了小半日的呆,就是在想先太子作那幅画的时候心情好不好? “当真?”纪衍诺抬起眼,看向一直立在一旁的画架。 “当真。”叶浮珣顺着他的目光往画架看了过去,“殿下您看,画中的少年看向身旁幼童时候的目光,充满了温暖和爱护。他是笑着的,开心的。” 纪衍诺再度 沉默了。 皇兄自幼文采过人,只唯不好作画。 他从小一直到七岁,从不曾见皇兄作过画。 皇兄在生辰宴上被众皇子逼着作画,画的又正好是当日他们兄弟俩相处的情景,让他总不自觉地想起皇兄说过的话。 皇兄说他会为了早日将他从齐国接回来,而努力做一个最完美的储君。 皇兄为了他,对那些人虚与委蛇,甚至被迫作画,都是为了他。 每每想到这一点,纪衍诺就觉得心里有股气堵得厉害,喉头忍不住发噎。 然,叶良媛的话,让他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那时皇兄心里念着他作画是开心的,那就甚好。 纪衍诺不说话,叶浮珣自然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只是悄咪咪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