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外的走廊,能到的人几乎都到了。 顾之砚坐在长椅上,表情冷得像是要杀人。 他双手捏在一起,背上的青筋暴起,生平第一次,紧张到不能自控。 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很沉闷。 陈琛看了许祁很久后,才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会没事的。” 他沉着声说:“太太和小少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许祁的妆容早已经哭花,眼睛红肿,失了原本的灵动。 “如果当时,我没有拽着她去逛街,没有带着她上电梯,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许祁的嗓音嘶哑:“都怪我,我就是一个罪人,一个罪无可赦的罪人。” “这件事不怨你,你放心,顾总一定会好好查清这件事。” 陈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所有的话最后都转化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是查清,给一个交代,也摆脱不了事情的发生,也弥补不了任何事。 宋允和顾之砚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原本风趣的脸上此时此刻只剩下了阴沉和焦灼。 手术灯熄灭的那一刻,所有人蹭的一下看向了门口,急忙冲上前。 “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叹息着摇了摇头:“大人没事,但孩子没能保住,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之砚的心头狠狠一震,额角的青筋乍现:“你说什么?” 医生被他阴鸷暴戾的目光盯的有些害怕,僵硬的摇了摇头:“从扶梯上滚下来,那么长的距离,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啊。” 许祁眼泪直流,悲痛的靠向了一旁的陈琛。 暖暖虽然嘴上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孩子有多喜爱,但是她知道,她早已经把这个孩子当做了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 要是暖暖醒过来,知道这个孩子没了,那该有多崩溃呀。 许祁不敢想。 “暖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一直沉着脸的宋允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揪住了顾之砚的衣领:“这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可是你有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吗?” “宋律师!” 陈琛眉心一皱,欲要上前时,被顾之砚制止了。 顾之砚将自己衣领上的手拽开,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表哥。” 宋允猩红着眼角,一脸失望的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顾之砚紧咬着牙关,没说话。 他看了宋允许久后,又看了一眼开着门的手术室。 眼底复杂的情绪波动,迟迟不能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阴着脸转身,离开了。 陈琛被他这反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想到了被夜鹰压制着的肇事者,陈思一瞬后,看向了怀里的许祁。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他说完,松开了许祁,跟在了顾之砚的身后。 “顾总。” 顾之砚走的很快,陈琛几乎要跑着才能追上他。 “太太马上就要出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顾之砚只是往前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陈琛心里发憷。 说实话,从认识顾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对方如此怒意滔天。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那个人完了。 上了车,顾之砚只是坐着,狭长的眼睛里幽深暗沉,周身的空气笼罩着寒雾,叫人压抑无比。 陈琛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贸然开车。 顾之砚双眸闭着,捏着鼻根,胸口像是积压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快喘不上气来。 他想看。 但他没有勇气看。 宋允说的对,他没有尽到过一丁点父亲的责任。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这一辈子的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连秦佳父母都知道的道理,他竟然一点都意识不到。 这个孩子没了,最大的责任,在他。 这个思绪一明了,他的呼吸就越窒息。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暖。 陈琛的心情也跟着压抑。 原本顾总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