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树苍白着嘴唇道:“……不,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竟然是平树在解释。
他攥紧瓷片,那瓷片竟然缓缓没入他掌心,被他收容入体内,平树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们对瑞亿的本质很了解,而且他也不是山冶帮的成员,甚至连山冶帮……都是瑞亿创造的词罢了。”
什么?宫理更迷惑了。
她似乎冥冥中感觉到,元宇宙、瑞亿、山冶帮、五年前的爆炸案,这一切都像是紧紧嵌套在一起的因果。
不是谜团,而是一系列连锁反应的现实。
宫理听到包间外头,左愫和老萍向店员问路,平树比她动作更快一点,他坐回了长条凳上,然后竟用手掌抓起桌子上的陶瓷碎渣,全都埋进他掌心的肉里去。
陶瓷碎渣全都收进了他皮肤之下,手掌上的割伤也痊愈消失。
下一秒,左愫推开门,她笑起来:“你们敢信吗,是老萍的新男友送我们过来的——”
平树抬起头来,对左愫和老萍微微笑道:“好久不见。”
宫理看着他的平静如常的侧脸,桌上已经看不到痕迹,只有刚刚他按碎杯子时候的几滴血迹在桌边,平树挪了挪盘子盖住了。
老萍坐下,刚要开口,宫理忽然起身道:“柏霁之说快要到了,我去接他。”
……
宫理在门外,缩着脖子吸电子烟,脑子有点乱。平树比她想得更——
她说不上来。她不觉得平树是有坏心眼或者是有内幕,他反而像是有种“包裹”的能力,将曾经凭恕做过的事、一些过往,都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了。
是掩盖,也像是保护。
宫理查了方体在这家店附近最近的出入口,脸朝着那个方向等柏霁之,但眼睛并没聚焦在路上。
直到柏霁之距离她只有十步远的时候,宫理才看到挥着胳膊跑过来,快活得一点也不矜持的小狐狸。
今天降温,他戴着围脖,白色毛衣外头是深灰色薄大衣,还是前一段时间宫理跟他逛街去买的。柏霁之可能以前总隔绝在门派里,有点不太懂得去购物,但他品味很好,挑的衣服都很合适。
道路两旁的假树与金属架上都是金色的灯串,把他面容照得柔和,眼睛像是灯烛的光亮,他笑着跑过来:“真是高冷,我对你挥了半天手,你都不回应我,一副深沉的样子在街边抽烟。”
宫理也笑了:“让我装一会儿不行吗。”
柏霁之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微微弯腰埋在她艳俗的桃红色假貂毛上。宫理笑起来:“我像个被一下子勒住的浴球。”
柏霁之也笑了:“干嘛出来等我,外面好冷的。”
宫理跟他肩膀挤着肩膀,心里有说不出的放松,柏霁之却敏锐依旧,偏头看她:“出什么事了吗?”
宫理伸出手,想摸摸他耳朵。柏霁之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她道:“没呀。你怎么样,冈岘那边很难对付吗?”
柏霁之摇头:“他那个较真性格,你也知道。只是说最近要出差,因为春城以外,还有东、南的一些城市有许多门派驻扎,我在考虑要不要去。”
宫理想引着他回餐厅去:“不想去就别去。”
柏霁之却拽着她:“先别着急进去啊。”
他想说:你是忘了,这一个多月咱们几乎都没怎么碰到吗?
宫理回头看他,柏霁之脸上有点泛红,餐厅外的路上还有别的行人,他却抓住她两只手,都搁到自己耳朵上,然后连着她的手和耳朵一起握住。
他清了清嗓子:“咳、你手好凉,暖暖手吧。”
宫理微微一怔,有点被他眼睛乱飘却把她的手捂在他耳朵上的动作给甜到,忍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
柏霁之眼睛晃了一圈,才挪到她脸上,突然面红耳赤,急道:“你干嘛笑成这个样子啊。”
宫理笑眯眯:“因为被你肉麻到了。啊,别松手嘛,我手凉。”
柏霁之其实之前有好多小小的怨言,为什么她刚刚有情绪却习惯性说没事;为什么之前工作忙起来她就总联系得很少……但他觉得见到她的笑,或者是只要跟她多一点肢体接触,他就会把怨言全都忘掉。
他就会一切都只看好的地方。
他忍不住低下头,宫理也微微抬脸,突然听到一阵快把肺都要震碎了的咳嗽声。宫理转过脸去,柏霁之一下子收回手,左愫站在餐厅门口,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再不进来,锅都要炖穿了,老萍快忍不了要动筷了。”
……
宫理跟柏霁之坐在一张长条凳上,她看着左愫已经吃第八个饼了,忍不住给她夹了一筷子肉。
老萍已经在控诉今天来送她的新男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妈的,我感觉我找了个客户经理,他天天话术嘘寒问暖,就是为了达成每个月从我这儿弄走十万块的销售业绩!”
宫理:“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