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烟锁寒波,奇冷无比。 宁国芳下令让军中所有文士撰写数百道榜文,招降城内军民。 并当夜射入金陵城内。 【奉天承运,宁帝召曰:南唐后主李煜荒淫无道,任用奸邪,以致国事混乱,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今我大宁皇帝顺意民心,天兵降临,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然李煜不思悔改,妄自抵抗天兵,宁帝有好生之德,不忍百姓惨死于刀兵之下,遂下此诏,但凡有开门献城者,赏千金。能活捉将领者,封千户侯;活捉李煜者,封侯拜将。然胆敢抵抗天兵者,城破之日,寸草不生。大宁行军总管宁王政。】 宁国芳用士兵们用无箭头的箭矢绑着榜文射入金陵城中。 金陵城内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心生降念,也有誓死不降的。 有人隔岸观火,也有人悍不畏死。 一时之间,整个金陵城内人心浮动,士气已经滴落到了极点。 金陵城。 皇宫大殿之中。 南唐皇帝李煜早已经得到了奏报,他面如土色地看了一眼群臣,叹息道: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退敌?” “陛下,长江天堑,天限南北,人马怎么能飞渡?总是边将要搏一些功劳,就说事态严重。” 李煜的心腹孔文青上奏道。 满朝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没有说话。 李煜心中自然不傻,既然大宁的榜文都已经射到城中,金陵府沦陷亦是在顷刻之间。 想到这里,他心中失望至极。 他知道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来人,请宋阀主进宫。” ..... 夜深。 寒重。 宁政一袭青衣负手迎风立在金陵府外的大江边上。 江风习习。 寒雾弥漫。 一叶孤舟, 白衣渡江而来。 孤舟上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美男子,年约三十出头。 剑眉星目。 他的身上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刀势,让人不敢直视。 宁政看着他,脑海之中已经浮想联翩,一抹精光自他眸中一闪而现。 他已经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南唐天刀。 宋缺。 天下第一刀客。 宋缺蹬萍浮水而来,落在宁政三丈之外。 “没有想到,北宁之中还有阁下这般剑道非凡之人。” 宋缺的声音很静。 很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分裂已久,如今已到重归之时。宋兄何苦趟这趟浑水?” 宁政负手而立,身上的剑势亦是慢慢扩散开来。 与宋缺的刀势在虚空之中不停地发生碰撞。 “那为何不是南唐一统天下,却是北宁一统天下?” 宋缺淡淡说道。 “南唐先帝李世民虽有贤名,但杀兄弑弟,夺位不正。以至于其诸子纷纷效仿,人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骨肉相残。李世民诸子皆丧,唯有后主李煜得位。然,李煜才华横溢,非是治国之君。南唐境内,民不聊生。反观大宁,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宁政淡淡说道。 “宁帝似乎亦是得位不正,从晋朝孤儿寡母手中夺得帝位。” 宋缺亦是反唇相讥。 两人的言语交锋,已经算是交战的开始。 只要两人其中一人答错一句,就有可能成为今夜败亡的因素。 高手相争,不容有失,即使只是毫厘之差。 “我观宋兄刀势凌厉,却未达至刀道巅峰,今夜之战不如押后如何?” 宁政淡淡一笑道。 宋缺的眼神一眯,他知道此次自己与宁政言语交锋已经落入了下风,被他看出了破绽。 要是今夜执意一战,免不了...... 刀毁! 人亡! “看来北宁人才济济,在下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宋缺自知已经失了先手,不宜再战,随即淡淡问道。 “大宁宁政!” 宁政面色不变,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