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几路穴道点完,上官暄杂乱无章的内力渐渐平缓下来,血脉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原本贲张的血脉也凹了下去,恢复也平缓下来。
直至此时,鬼医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精神一松,顿觉头昏眼花,几欲虚脱,脚步也变得摇晃不定。
青衣童子急忙上前将之扶住,轻声道:“师父,你先休息一下,再来诊断不迟。”
谁知鬼医不但不理青衣童子的情,反而怒斥一声道:“你慌什么,为师还死不了,此子所得的是百年难遇的奇症,再过几日便是与那老匹夫的会盟之会,这次若不能将之治愈,如何能让那老匹夫输的心服口服。”
青衣童子跟了鬼医数年,也知道鬼医的脾气,二来也知道那会盟之会,对鬼医极为重要,当下闭口不言,将鬼医轻轻扶道床边坐下,用衣袖擦了擦其额头上的汗水。
鬼医沉默良久,复又搭上上官暄脉搏,许久,方才缓缓道:“脉象平稳,虚火下至,虽稳重有虚,但这也只是因疲劳所致,奇经八脉稍移,穴道也随之偏离原位,丹田中内息充盈,好似有极深的内力,可此子从未练过武功,这内力又从何而来,当真怪哉,怪哉。”
当下放下上官暄的脉搏,起身来回度了数步,暗暗思索着对策,但一时间,却又摸不到头绪,只得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度出门去。
眼见鬼医便要走远,青衣童子急忙问道:“师父,那药还要不要继续?”
鬼医心头烦闷,答道:“别煎了,待我研究出新药再与她吃。”
青衣童子点头答应,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上官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怜悯与爱惜。
不久,上官暄缓缓醒来,内息平稳,终于能少许吃下些东西,体力也逐渐恢复起来,神智也随之清醒了许多,抬眼一看,鬼医不在,而陆无影自那日鬼医严令之下,也不敢再来,伺候自己吃东西的便是那青衣童子。
因为鬼医之故,上官暄对那青衣童子也无甚好感,冷冷的瞥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
那青衣童子却也不恼,反而微笑道:“你觉得怎样,好些了吗?”
上官暄瞅了她一眼,也不答话。
那青衣童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可我真想帮你,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上官暄见他说得真挚,心中不由微微感动,敌意也随之减了不少。
那青衣童子见状,轻轻的走到床边,抚摸着上官暄的发梢,轻轻道:“小妹妹,你放心,我虽不敢明着帮你,暗中却一定会助你的,我比你年纪稍长,以后你就叫我哥哥吧。”
上官暄心中一酸,泪水已在眼眶中打滚,哽咽的点了点头道:“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离‘石平镇’有多远?”她心里一直盼望着回石平镇去找冷梦刀,所以不经意间便问了出来。
那青衣童子缓缓道:“这里名叫‘鹰愁峡’,因谷中地势险要,干山连绵,沟壑幽深,林木参天,落叶日积月累,造成腐气,瘴气与雾气连在一起,长年不散,以致百鸟飞绝,万兽绝迹,连老鹰都不敢从此处飞过,故名‘鹰愁峡’,离‘石平镇’恐怕有上干里路,我和师父已经结庐在此五年了。”
上官暄‘哦’了一句,随之以其攀谈起来,两人年纪都差不多,不多时,便已熟络起来,两人互通了姓名,上官暄便知这青衣童子名叫邱明止,已经跟了鬼医八年,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再攀谈一会,上官暄终于忍不住道:“哥哥,你能放我走吗?”
陡听此话,邱明止不由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颤声道:“小妹妹,我师父的手段你也知道,即使我拼了性命救你,你能逃出去,也算值得,怕只怕,一旦不成功,又被我师父抓回来,其结果,实是不堪设想,再说此处地势,可说处处险象环生,以你的年纪,我实是放心不下。”
上官暄想想也是,不由黯然神伤。
邱明止见状,心中也不由微微一叹,轻轻道:“你放心,小妹妹,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加害于你,就像那‘幻魔引’,我因那枸杞药性太强,所以悄悄把它换成了五味子,药理虽都是差不多,但药性却是淡了许多。”
听闻此话,上官暄不由心里大是感动,要知道这换药之事非同小可,邱明止虽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冒了生命危险,当下再不提逃跑之事,转而问道:“那日我喝了那药之后,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如坠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恶魔之中,不知道那‘幻魔引’是如何配制的。”
邱明止见上官暄不提逃跑之事,心中放下心来,当下不疑又它,将‘幻魔引’的药方说了一遍,只是把那枸杞换成了五味子,又细细说了其功效。
上官暄暗暗记住,又随意间问了许多医书中的许多疑难问题。
邱明止刚交了新朋友,极为高兴,他别的本事没有,但毕竟是鬼医的关门弟子,医术比起鬼医虽相差甚远,但也有相当造诣,一时间也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