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阮轻轻把西瓜端进阮大海的房间。 “爸,你再吃点吧。” 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这个老汉儿留点回来。 这么想着,阮大海心气也顺了点,接过西瓜又吃起来。 结果没吃两口,就听到女儿说江忱不在家,嘴里的西瓜顿时就不甜了。 合着是别人不吃的才端回来给他? —— 第二天,江忱依旧没回家,阮轻轻只好带上钱去水泥厂找人。 阮轻轻是大清早去的,怕去晚了江忱不在厂里。 到的时候,江忱和张春喜正在办公室里睡得昏天暗地。 满地的烟灰和烟头,以及吃完没扔的一次性饭盒,让整间办公室里的弥漫着相当酸爽的气味。 阮轻轻掩着鼻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桌前,准备叫醒老板椅上的江忱,视线却被办公桌上的一张报纸吸引。 是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富商之女被绑架失踪的新闻,因为受害者背景显赫,因此占据了几乎整张版面。 “姐姐?” 阮轻轻正看得入神,耳畔忽然响起低哑的喊声。 她转头,就看到江忱睡眼惺忪的望着她。 平日里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时此刻却像迷路的小兽一样茫然迷蒙,有种说不出的乖巧软萌。 阮轻轻忍住想揉揉少年脑袋的冲动,“你醒啦?” 江忱眸底的迷蒙散去,被清醒和惊喜替代。 原来不是在做梦。 “姐姐,你怎么来了?” 他迅速收回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腿,反射性的站起来,因为起得太快,身体趔趄的往旁边倒。 阮轻轻赶紧伸手去扶他。 江忱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好巧不巧抓到了她伸过来的手。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虽然江忱很快就松开了她,但阮轻轻还是莫名有些不自在,手心里那股不属于她的热意久久消散不下。 “我过来找你说点事。” 听她这么说,江忱扫了眼脏乱差的办公室,以及毫无睡相的张春喜,忙说:“姐姐,我们去外面。” “好。” 路过沙发时,江忱抬脚往张春喜身上踹了下。 张春喜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眯着眼睛左张西望,“咋子了?” “把办公室卫生搞一下,我和姐姐出去吃早饭。” “……” 看着江忱跟阮轻轻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回过神来的张春喜张口就是一串国粹。 —— 厂区到处都是水泥砖,以及做水泥砖需要的沙石材料,几个职工用铁铲把沙石铲进小斗车,以运输进生产车间做成水泥砖,不过一个个却干得懒洋洋的,好像没吃饭一样。 整个水泥厂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萧条与颓败。 阮轻轻坐在路边早餐摊的小马扎上,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少年,关心的问道:“如果半个月后还不上银行的债务,水泥厂是不是就没了?” “嗯。” 不止是水泥厂没了,他还会背上庞大的、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 江忱继续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这段时间他胃口很差,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因为太焦虑,加上之前喝酒伤了胃,让他根本吃不下东西。 其实这会他也没胃口,每吃一口都觉得反胃恶心,但他不想让姐姐看出他的不好,不想她担心。 所以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江忱,你吃慢点。” “嗯。” 江忱顺势放下筷子,实在是吃不下了,然而下一秒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他起身冲到墙角,张嘴将刚才吃的全吐了出来。 吐完,盯着地上的秽物,江忱有些懊恼,还是没忍住啊。 “你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回到小桌前,面对阮轻轻的关心,江忱轻描淡写的解释是昨晚喝了点酒,胃不舒服。 阮轻轻没有怀疑,只是叮嘱他以后少喝酒,之后就把包里的钱拿了出来。 钱是装在信封里面的,江忱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等接过去才看到是钱。 阮轻轻把冰粉摊转让的事简单讲了下,“……这些钱你先拿去用吧,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的好。” “姐姐,你不装修房子了?”江忱无法不诧异。 “嗯,我打算继续住校,装修房子的事以后再说,你这边比较紧急。”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