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忱就揣着钱出门了。 他去得太早,服装店还没有开门,他就坐在服装店前的马路牙子上等,没吃早饭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可他丝毫不在意,时不时抬头看天,一会又起身在服装店门前徘徊,过路的路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终于到了9点,服装店的门刚打开,江忱就走了进去。 还是昨天的售货员,看到他带了钱来买假模特身上的裙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做什么工作啊?舍得买这么贵的裙子。” “卖衣服的。” “你也是卖衣服的?卖什么衣服?” “什么都卖。” 江忱心情好,难得有耐心的对售货员的打听有问必答。 售货员看他长得帅,便打趣道:“这裙子是买来送女朋友的吧?” 江忱耳朵尖慢慢染红,“不是,是送人的生日礼物,麻烦帮我包漂亮点。” 售货员一副我还不知道的表情,“还没追上吧?” 江忱没吱声,但耳朵尖却比先前更红了。 回家的一路上,江忱时不时低头看手里的手提纸袋。 知道他是送人的,售货员贴心的帮他把装衣服的纸盒用彩色丝带做了蝴蝶拉花,看着既高级又精美。 回到家,江忱把纸袋小心的放在自己床上。 他还没想好是给阮大海转交,还是等阮轻轻放假回来,亲手送给她。 不过这都不急,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赚钱。 匆匆喝了碗凉稀饭,伺候林容华上了厕所后,江忱就骑上三轮车和张春喜继续出门卖衣服。 白天他和张春喜一般都在小区附近的街区转悠,卖到中午就收工,回家煮饭,照顾林容华,整理货品,等到下午江瑶放学回家,路上行人多了,才又骑上三轮车出去。 两人也会根据货品选择不同的地点,比如卖男装会去工地旁边。 在工地上干活的都是农村进城的劳壮力,他们不在乎衣服款式,只看价格。 晚上,江忱和往常一样10点左右收工回家,一回去就看到妹妹江瑶红着眼眶站在门框边看他。 不等他问,江瑶就主动讲了家里发生的事。 “刚才小嬢来了,催我们交房租,还把你给姐姐买的裙子拿走了。” 江忱立刻跑回自己房间,看床铺上果然空空如也,愣了好半天。 “耗子,要不挪用一点货款,把房租先交了,反正厂里头也没催我们。” “不行。” 他虽然不是好人,却深知诚信的价值和意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砸掉这来之不易的饭碗,更不愿辜负阮大海和阮轻轻的期望。 “那不然把那块表卖了?估计能卖个百把块。” 江忱没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伺候林容华完擦身上厕所,然后就拿着手表出门了。 张春喜陪着他一起。 已经过了11点,店铺都关了门,街道比白天空荡不少,江忱骑得很快,没多久三轮车就停在一家麻将馆门口。 江忱让张春喜守着三轮车,他独自进了麻将馆。 麻将馆里灯火通明,烟熏雾绕,哗哗的麻将声和吆喝声不绝于耳。 江忱很快找到正在血战的江琴,“小孃。” 江琴撩起眼皮扫他一眼,说出的话跟面相一样尖刻,“我还以为你死求了,恁久不露面。” 江忱微垂着头,姿势摆得极低,“房租我这个月底一定补齐给你,那个衣服是别人的,你先还我行不行?” “碰!” 江琴抛出一张红中,没好气的乜了江忱一眼,“你哪回不是这么说的?我不上门找你,你就一直跟老娘装莽,房租不交还想把衣服拿回去,你当老娘是做慈善的啊?” “二筒!” 打出一个麻将,江琴继续喋喋不休,“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衣服还放在我屋头的,想拿回去就拿钱说话,我没啥耐心的,等两天你不拿钱过来,我就把它拿去卖求了,卖到好多算好多……” 这时,江琴对家糊牌了。 江琴气得破口大骂,“我R你妈哟,你个龟儿子走的啥子狗屎运嘛,手气那么好,老娘一晚上戳脱七八十了……” 骂完,江琴扔出一张大团结,起身剜了眼木桩子似的江忱。 “帮我搓一把,我上个厕所!” 江忱犹豫了下,坐上了牌桌。 等江琴上完厕所回来,江忱刚好自摸糊牌。 就这一把,江忱就替江琴赢了三十五,把江琴笑得嘴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