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先敲的二楼黄大娘家的门,门很快打开,看到门外的江忱和两个大汉,黄大娘竖起满脸的警惕和戒备。 等江忱开口说要借米,黄大娘直接一句“没得”就关了门。 来到黄大娘家对面,同样吃了闭门羹。 江忱只好带着两个大汉往楼上走。 路过三楼时,江忱脚下不停的直接略过往四楼走,却被一个大汉叫住。 “敲敲这家。” 江忱回头,淡声说:“他们家没人。” 大汉不信邪的直接拍门。 江忱面不改色,心里却紧张起来。 不要开,千万不要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祈祷,阮家的门果然没开。 两名大汉骂骂咧咧的放弃了,江忱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四楼上走。 大汉们没想到江忱人缘会这么差,整个居民楼跑了遍,连根毛都没借到。 没办法,他们只能自掏腰包去买了几个包子充饥。 为了避免被发现江瑶的逃走,江忱回来就一直呆在林容华的房间,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饿习惯了,人也年轻,饿几顿死不了,可林容华本就虚弱,饿了一天脸色都腊黄了。 听外面客厅没了动静,江忱悄悄拉开门缝,发现守门的只有一个大汉,正抱臂靠墙打瞌睡,另外两个不见人影。 听到开门的动静,守门的大汉掀开一道眼缝,看江忱去了厕所,放下戒心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眼睛。 上完厕所,江忱看了眼守在门边打瞌睡的大汉,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掀开米缸,缸里空空荡荡一粒米都没有。 打开碗柜,同样没有任何可以裹腹的食物。 万幸炉子里的煤饼还没有烧完。 江忱洗了锡锅,接了一碗水放到煤炉上烧开水,他自己则接了两大碗自来水灌进肚子。 “妈,喝水。” 林容华抿了两小口就摇头不喝了。 水喝多了容易上厕所,她不能给儿子添麻烦。 江忱也不勉强,找出藏在枕头下的药给林容华服用。 吃过药,林容华很快就睡了过去,江忱靠坐在墙边,墨一般幽沉的眸子静静看着窗外。 这间卧室的风景挺好的,窗外能看到树,也能看到半个小区的面貌,以及更远一些的街道和高楼。 当初正是因为这个房间风景好,江忱才坚持让林容华一个人住这个大房间,他和江瑶挤小房间。 可现在,窗外再好的风景也入不了他的眼中。 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目之所及,全是悲凉和阴霾。 他真的想不出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可他必须咬牙坚持下去,他倒了,妈妈和妹妹就活不下去了。 带着满腹的心事,他不知不觉眼皮下沉。 就在江忱闭上眼睛不久,床上的林容华却睁开了眼。 她望着儿子青紫交加的脸,眼眶里慢慢蓄起泪花。 片刻后,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小块玻璃瓶的碎片。 阮轻轻上完绘画课回来,一进小区门就看到几个大妈聚在一块摆龙门阵。 她没在意,正要走过去,一个大妈忽然喊住她。 “阮妹儿,你爸呢?” “他上班去了。” 闻言,那大妈连忙说,“哎呀,你一个人千万不要回家。” 阮轻轻纳闷,“咋了?出啥事了?” “还不是姓江的那个死瘟丧,不晓得从哪儿招惹了一帮混社会的回来,大清早挨家挨户的敲门,太吓人了……” 阮轻轻不是不听劝的人,知道有不良分子还要往上撞。 但她又想不明白,江忱虽然穷,脾气也差,但并不是混混二流子,怎么会招惹上混社会的呢?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跟着小舅舅一家去了外地看大舅舅,并不知道江家发生过什么。 江家没有电话,阮轻轻也没办法打电话问,只能先去制衣厂找阮大海。 怕女儿在厂里耍得无聊,同时也担心江家出什么事,阮大海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提前下班带女儿回家了。 回到小区,遇到左邻右舍的都在谈论江家,还好心的给阮大海提醒,让阮大海和阮轻轻心情都跟着紧张和凝重起来。 到家门口后,阮大海拿出钥匙开了门,小声示意阮轻轻先回家,他则转身去敲江家的门。 阮轻轻耳朵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心口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