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海把女儿护在身后,“妈,你话也说得也太难听了,你去外面看看嘛,现在都是这么穿的。” “别个啷个穿我管不着,我就管她!她是我孙女,我还说不得她了?” 阮大海当儿子的,不想跟亲妈吵架,只能转身哄女儿,“轻轻,我跟你大伯他们说点事,你先出去逛一圈。” 阮轻轻知道阮大海想把她支开,可她特意赶过来,怎么可能被老太婆凶两句就退缩。 “爸,外面热,我不想出去,你们说你们的,我去坐到等你。” 说完,阮轻轻抹干眼泪,去阮大海的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见女儿固执,阮大海也没办法,只好转过头安抚自家老娘。 “妈,你先坐嘛,喝点茶。” 阮老太婆不仅素质低,更是个火爆脾气,张口也把阮大海臭骂了一顿。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哥问你借钱,你借不借?秀秀读书的事,你管不管?你要是敢不管,以后就表认我这个老娘!” 阮宏发也开了口,“老二,你现在发达了,日子好过了,我们也不指望进城享你的福,但你跟大江是亲兄弟,你们亲兄弟间必须要互帮互助,不管走到哪都是这个理!” 两老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唱一和的,阮大海根本无力招架。 “爸,妈,我没说不管。” 村长这时也加入劝说,“大海,秀秀是你们阮家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她书读得多,以后毕业有了出息,你这个二叔还不是脸上有光,对不对? 换作是我,厂子办得这么大,生意做得这么火红,表说是借钱供侄女读书,我直接出钱供她读,就当多养一个女儿,等她以后吃上了商品粮,难道会不照拂你这个二叔吗?” 阮大海被村长一番话说得都惭愧了,“德刚,你说得是,我……” “德刚叔。” 眼看阮大海就要被几个人拿捏住,阮轻轻自然不能再冷眼旁观。 “飞宇哥今年大学毕业了吧?他被分配到哪里工作了呢?” 提到儿子,村长郭德刚不由露出自豪的笑容,“飞宇运气不错,进了县政府财粮科做科员。” 财粮科可是个好去处,不仅是吃商品粮的铁饭碗,油水也多,发展前景更是远大,难怪郭德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然而阮轻轻接下来的话,却让郭德刚笑不出来了。 “德刚叔,我听说飞宇哥当年上大学是顶替了别人的名额,要是这件事被查出来,对飞宇哥影响不好吧?” 郭德刚吓了一大跳,“轻轻,你表乱说!我家飞宇是自己考上的大学,高考都是有档案的,你以为想顶替就顶替得了哦?没得这回事。” 阮轻轻看了眼变了脸色的阮大江,故作疑惑,“我听我大伯说的啊,他本来想把秀秀的大学名额卖给我,但是我晓得这是犯法的就没有买,我打算自己复读考大学。” 顿时,郭德刚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阮大海。 “我说大江,你啷个在你侄女面前打胡乱说的?我家飞宇是自己考上的大学,没得顶替这回事。” 阮大江本意是想用郭飞宇的例子,打消阮轻轻父女的顾虑,让他们花天价买下女儿的大学名额。 哪想到阮轻轻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抖出来。 这不仅会让他失去拿捏郭德刚的把柄,还会惹恼郭德刚这个村主任,那以后他在村里还咋个混得下去? 他忙说,“是是是,是我乱说的,没得这回事,郭飞宇是自己考上大学的!轻轻,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阮轻轻满脸震惊,“大伯,你咋能为了钱骗我和爸爸呢,你这不是害我嘛?要是我信了你的话,买了秀秀的大学名额,到时被人一举报,这辈子不就完了?” 听女儿这么一说,阮大海也不由得庆幸和后怕。 同时,也对阮大江这个大哥生出几分埋怨。 这些年他对阮秀秀和阮家明这对侄子,虽说比不上阮轻轻这个亲女儿好,但也是要钱给钱买吃买穿,没有亏待过半分。 结果到头来,阮大江却为了钱算计他,丝毫不顾他女儿的前途,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阮大江自知理亏,又不擅言辞,涨红着脸皮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李玉莲见不得大儿子吃亏,指着阮轻轻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你有啥子好不得了哦,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再嘴嚼,信不信老娘嘴巴都给你撕烂?” 别看李玉莲已经六十多了,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吵架耍横无人能敌,硬碰硬起来阮轻轻还真干不过。 但她也有她的优势,那就是装柔弱。 她哭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