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有老有少,不过都是八九岁、十来岁的孩子多,头上、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躺病床上,边上估摸是家长吧,给陪着。 护士手里吊瓶、针管拿着,来来回回在病床间忙碌着,不时有孩子的哭声响起,这景象,跟后世的灾难片一般。 叶泽四下找寻着,往走廊里头走去,到了尽头处,终是看着了自家亲妹子,身子倚靠在病床的墙头,额头上绑着纱布,右腿给吊着,打着石膏,面色苍白。 他这本来有些气的,好好的,在京城待着不好,非要跑这犄角旮旯来教什么书,这会见这般模样,气分分钟消了,满是心疼。 走廊里光线有些昏暗,叶雪一时没注意站病床边的叶泽。 还是他出得声,“没事吧,腿怎么样了?” 听得这熟悉声,叶雪一下抬起头,见来人,再怎么坚强也是一女孩子,之前的生死一刻,还历历在目,这会见着最亲的人,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把抱住他,放声哭起,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呜呜呜……”哭着。 唉…… 叶泽也没说,轻拍着后背,任由她哭泣。 好一会,才给收住,分开,鼻子一 抽一抽,眼睛都哭肿了,叶泽坐床边,从兜里要摸纸巾,却是空空的。 “我这有!”边上柳飘飘给递了一包,叶泽接过,给抽了一张,递给自家妹子,“呐,擦擦吧,脸都哭成花猫了!” 叶雪接过,给擦着,这才道:“哥,你……你怎么来了?” 叶泽没好气,“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来?你哥我这心脏都给要吓突突了,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又是摆了摆手,“哎,算了,你这伤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叶雪瘪着嘴,轻摇头,“没大事,就是腿小骨折了,医生说得休养三个多月……我还得去教学呢,可怎么办!” 叶泽没好气,“你给我消停点啊,都这样了……” “不要!”叶雪给打断,说着,“孩子们都还等着我呢……”说到这,似想起了什么,眼圈又红了起来,“二娃子和毛丫都给埋里面了,都怨我,我要是快点……”埋头低声抽泣起来。 “那也得把伤养好,你这都下不了床,去了有什么用,给人添堵啊!”他老叶家这性子都一个样,轴的很,认准的事几头牛拉不回来。 又给抽张纸巾过去,“先别哭 了,这么大人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雪接过擦擦鼻涕,看了眼病床边几人,除了柳飘飘,老丁两人肯定认识的,“哥,她是?” 柳飘飘开口道:“你好,我是你哥的朋友,叫柳飘飘。” “哦……” 叶雪怔下,“你……你好!” 当晚,叶泽一直在病床边陪护着,老丁三人在边上的宾馆先住下了,西南这边都是阴冷冷的天,走在走廊上,这冷风一吹,让人直哆嗦,倒是不会犯困,冻都冻醒了。 “哥,你回宾馆睡吧”,见她亲哥那瑟瑟发抖的样,不忍心。 “你这上厕所咋办?不用管我,先睡吧!” 叶雪却是说道:“哥,你结婚了,可不能对不起我嫂子!” “啊?” 他探手摸了摸他妹子的额头,“这也不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叶雪给打掉,哼道:“那位柳小姐,你跟他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胡扯!” 他这几分心虚,声音都是陡然提高几分。 “你看,你看……”叶雪指着他,“肯定有关系了,这么心虚,我还啥都没说呢。嫂子都快生了,哥,你……你怎么这样?” 叶泽翻个白眼,他这妹子 还挺八卦,“我和那位柳总没任何关系,除了生意上,人是新加坡人,只是生意上有些往来,OK? 行了,你这都伤成这样,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赶紧睡吧,不早了!” 煎熬的一夜! 早上迷迷糊糊趴在床边,感觉有人在推他,“哥,醒醒,醒醒……” “啊?吃饭了!”他这睡的迷糊,好像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噗嗤!” 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叶泽这才起来,揉揉眼睛,可不就是那位柳大小姐了,笑的欢快,递张纸巾,“呐,擦擦吧,口水都流出来了!” 叶泽接过,几分尴尬,“谢谢啊!”给胡乱擦了下。 “小雪,我给你买了些早饭,不知你喜欢什么,包子、油条、鸡蛋、饼子都有”,手里拎着两大袋,满满的,这是要喂猪啊。 “谢谢柳小……” “我应该比你大几岁,托大,你叫我声柳姐好了”,柳飘飘笑容明媚,语气温柔,“我和你哥是好朋友,不是外人,呵呵!” “呃……”这般自来熟,热情,叶雪有些发愣,木讷点头,“谢……谢谢柳姐,我都可以的!” 叶泽边上眼角忍不住抽 搐下。 “太客气了!”柳飘飘坐到一边,亲自给剥了个鸡蛋,递到他妹子嘴边,瞧这体贴样,不知情的,以为是亲姐妹呢。 叶泽揉了揉太阳穴,“那你在这吧,我回宾馆歇会!” “去吧,有我在!” 一连三天! 这边都是宾馆、医院两头跑,到了第四天,他妹子劝不住了,一定要出院回村里去,他这拗不过,只能随她,让她一人去肯定不放心,陪着一起回去。 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十多公里,愣是开了两个来小时,得亏有先见之明,给弄了两台丰田SUV,底盘高,动力强,擅跑山路,一路晃晃悠悠,早上出发,到中午边吃才是到。 叫什么羊山弯村,那真是与世隔绝,村子坐落在群山之中,四周都是千米的高山给围绕着,周遭山体都是氤氲雾气,绵绵细雨,仿若仙境般。 “好美啊!”柳飘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感慨连连,“这要是给搞个旅游项目,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