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半小时后,隔间里只剩下单独相处的两人。 顾慎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催眠治疗已经完成,他拔除了所有人的精神烙印,并且将这些老城区居民送回了那辆中巴车上……很显然这一切并不是巧合,没有谁能碰巧凑齐一车子被封印物影响意识的病患。 介绍客户是假,送来麻烦才是真。 但让顾慎选择与江晚坐下来认真聊一聊的原因……倒也简单。他记得上次肃目石雕事件的时候,胡大年提到,崔忠诚旁敲侧击过江晚,这个女人或许是与花帜集团有联系的人? 他倒是希望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我是崔忠诚派来的专员”之类的话语。 但很可惜。 事情并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对不起……” 江晚神情有些复杂,她认真道歉,“小顾医生,因为你上次治好了我,所以……我就把他们送来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炽火加持下,顾慎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波动。 这是一个没有觉醒能力的普通人。 喜,怒,哀,乐,都瞒不过自己的双眼。 “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老城区。”江晚神情逐渐凝重,严肃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城区的有些居民,开始出现这种症状,意识混沌,浑浑噩噩,像是个木头人……看到他们这种情况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你。” 没记错的话。 江晚是住在南湾富人区的富家大小姐……她怎么会留意到老城区的人? “江小姐……”顾慎犹豫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记者。大都晚报的记者。” 江晚取出了自己的证件,她很敏锐,领略到了顾慎犹豫的含义,小声解释道:“南湾的房是家里买的,记者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 她认真恳求道:“老城区那边还有一些患者,这些是我们收集的住址信息表……小顾医生,要不你去那边看一看吧?就当是帮一帮他们。” “……” 顾慎沉默片刻,轻声问道:“江小姐,你家与花帜有关系么?” 这话一出,江晚怔了怔。 她想了很久,认真道:“我父母是花帜董事会的股东……” 果然,千金大小姐。 “我会去的……前提是你别再掺和这件事情了。”顾慎有些头疼,轻声道:“回去之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当然,这句话也动用了炽火的催眠之力。 等人走后。 顾慎立即拨打了崔忠诚的电话……上次跟乌鸦喝完酒后,趁着对方醉得不省人事,他连忙把小崔先生的联系方式套了出来。 果然,才两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电话拨通之后。 “我是顾慎。” 顾慎开门见山,道:“老城区的封印物精神污染,算是考察的一部分么?”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显然是有些讶异,既惊讶于顾慎弄到了自己的联络方式,也惊讶于后者口中的“封印物污染”。 但很快,崔忠诚给出了回复。 “……不算。”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老城区出现了封印物污染么,我会派人去查看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 原来小崔先生也不是无所不知的,顾慎听到这个回复,忍不住如此想道。 他把江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晚不是超凡者,她确实是大都晚报的记者,只是性格很任性。” “而且……她的父母也的确是花帜董事的股东,而且有不小的话语权。”崔忠诚听完之后,平静解释道:“所以上一次肃目石雕事件,我托人给了她提示……没想到她会找到你。这一次,我会转告她父母,让他们好好看管女儿。” “江晚不会参与了,我对她进行了催眠。” 顾慎道:“既然这件事你会处理,那我就不参与了。” “……等一等。” 电话挂断之际,崔忠诚忽然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老城区?” 顾慎一下子沉默了。 据他所知,殴打赵器这件事情,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 但问话之人是崔忠诚,所以他有些拿捏不稳。 于是他保持缄默,假装信号不好,在崔忠诚这种人精面前,任何回答,稍有不慎,都可能露出破绽。 “胡大年一直在跟踪时厉。”崔忠诚平静道:“这段时间,时厉一直在老城区附近……诚心会南堂并没有安排任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有自己的安排。我怀疑长久基金会幕后的那条大鱼,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即将浮出水面了。” 听到这个解释,顾慎放心了。 赵器不至于把这桩麻烦捅出去,看来崔忠诚目前并不知情。 “喂……你还在么?” “抱歉……刚刚信号不太好。”顾慎这才重新开口,皱眉道:“时厉也在老城区?” “没错。” 崔忠诚道:“每天的深夜,大约十点之后,他都会前往老城区。老城区地形复杂,屏蔽监控,没有办法去详细追踪,他到底做了什么,胡大年能做到的就是记录时间节点。” 顾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如果说……时厉这段时间,夜里都会前往老城区。 那么自己殴打赵器的那一天,他也在老城区? 老城区这种犄角旮旯的破烂地方,早就被淘汰了,可没几个超凡者会往那钻。 这似乎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崔忠诚平静道:“不管时厉和封印物的污染,是不是巧合,老城区的任务,我想你都是要走一趟的。” “我……” 顾慎刚刚开口。 “辛苦你了,就这么说定了。”崔忠诚挂断电话:“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 …… …… 傍晚时分。 崔忠诚安排的人就等在寐语者门口。 胡大年一身紧身服,勒出粗犷贲张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