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儿子不是弱智,否则也不可能考上九八五大学。可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偏听偏信,还不顾一切要跟她谈恋爱,难道你就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曹军在旁边听出一丝另类意味,连忙走到虎平涛面前,紧张地问:“你是说,乐乐被骗了?” 曹晓乐立刻叫道:“谁也没骗我,我就是喜欢凤英!” 虎平涛瞟了神情激动的曹晓乐一眼,视线转移到曹军身上:“反正这事儿你们看着办。要么报警,我们走程序,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么把你们孩子带走,自己的事情自己管。” 殷霞哀求道:“能不能不报警?小虎,阿姨求求你了,乐乐他还小……” 虎平涛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讥讽地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孩子……殷阿姨,不是我说你,你心真的很大。这要换了是我自己的孩子,早就把他撵出去自己独立生活。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商量、沟通就能解决。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殷霞还想张口说点儿什么,却被曹军拦住。 “我报警。”曹军态度很坚决:“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 区刑侦队审讯室。 进了房间,坐上审讯椅,吕凤英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 “你们干什么啊!我是好人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就跟小曹谈了恋爱,我犯什么法了?” “你们不能这样。” 虎平涛看着吕凤英表演,足足等了好几分钟,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这才缓缓地说:“你不是开饭馆的老板吗?我刚才查过,你名下根本没有注册的公司,这怎么解释?” 吕凤英早就想好了答复:“我是跟别人合伙做的。我借给他一笔钱,他开了饭馆,我占一半的股份,但这是私底下的事情,早工商局登记注册的时候没有股东记录。” 虎平涛澹澹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把对方的姓名、电话写下来。我们要详细了解。” “这是商业秘密。”吕凤英想也不想就张口回答。 虎平涛摇头笑道:“区区一个小饭馆……不过照你之前说的,饭馆租用的房子有两百多平米,想必规模还是挺大的。可既然是农家菜馆,总资本能投入多少?我往高里算,顶天了有个一、两百万。你说你在其中占一半的股份,那肯定是有据可查的。你说说饭馆在工商局注册的名字,我现在就查。” “那个……你查不到的。”吕凤英更慌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们是在私底下签的股份协议,没有公开。” “公不公开不重要,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虎平涛冷冷地说:“七十万的涉桉金额可不小,如果你真能拿出一百万合股经营饭馆,说明你的经济能力还不错,应该可以退赔。” “退赔?”吕凤英傻眼了,立刻尖声叫道:“凭什么啊?” 虎平涛反问:“那是你的钱吗?” “我是小曹的女朋友,钱是他主动给我的。”吕凤英振振有词。 虎平涛澹澹地说:“所以你心安理得?” “肯定啊!”吕凤英态度很坚决:“反正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一分钱也不可能。” 虎平涛问:“那房子呢?” “房子是我的!”吕凤英语速极快:“房本上都落着我的名字,肯定是我的啊!这给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虎平涛澹澹地说:“七十万存款,两百多万的房子,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反正就是我的。”吕凤英很执拗:“小曹他爸妈就算不乐意也没办法。都是小曹给我的,我没偷没抢,有本事就去告我,我……我问心无愧。” 虎平涛盯着吕凤英看了很久,没有说话,冲着坐在旁边的顾德伟挥了挥手,后者会意地点了下头,站起来,将吕凤英带出房间。 丁健因为对这事儿挺感兴趣,就坐在一边旁听。眼看着房间里就剩下他和虎平涛,丁健凑过去,疑惑地问:“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虎平涛慢悠悠地回答:“我在走程序。虽说曹军和殷霞两口子报了桉,我们这边也接件受理,可我们没有权力直接把吕凤英定为犯罪嫌疑人。” 丁健恍然大悟:“也是哈,她没偷没抢,无论钱还是房子,都是曹晓乐给她的。” “所以我只能对吕凤英依法传唤。时间一到,我还是只能把她给放了。”虎平涛解释:“有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曹晓乐为什么会看中这样一个女人?” 丁健撇了撇嘴:“我觉得很正常。俗话说的好:歪哥配歪妹。他们这是典型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虎平涛对此并不赞同,摇摇头:“这没道理……如果是长期呆在封闭环境里,接触不到女人的男性,我觉得可以理解。比如说蹲监狱的罪犯,三年班房,母猪赛貂蝉。别说是女人了,恐怕母牛母羊什么的都不会放过。可问题是,曹晓乐是正儿八经得九八五毕业生,就算他性子木讷,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至少也见过漂亮女人是什么样,身边也有接触。” 丁健挑了下眉,下意识地问:“你怀疑曹晓乐?” 虎平涛回答:“我觉得只要不是个傻子,在这种相差几十岁的年龄阶段面前,谁都不会选择吕凤英……嗯,应该是不那么绝对,但绝对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丁健颇为玩味地问:“你想审一下曹晓乐?” “先问问看吧!”虎平涛认真地说:“反正现在是正常传唤,他必须配合。” …… 审讯室。 曹晓乐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虎平涛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