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笑道:“你想多了。” 谭涛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你真打算给张兴文争取宽大?” 虎平涛点起一支烟,缓缓地说:“他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只是懒……说实话,他父母对此负有很大的责任。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嘛!” “咱们当警察可不是为了抓人。监狱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如果随便有点儿小错都要弄进去,监狱早就关不下了。” “五万不是一个小数,但只要张兴文愿意配合,主动退赃,在法律和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我觉得能宽大就宽大吧!” “早上抓人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他孩子才多大啊!当爹的要是在牢里关上十年八年,出来以后孩子成什么样了?” “他家里虽然有老人,可张兴文自己是什么样子?他老娘能管好孙子吗?” “还有他那个媳妇儿,人长得不错,挺漂亮。可按照张兴文的说法,也是个好吃懒做的。菜市场的案子就是他俩合作一起干,可张兴文这人还算地道,他把所有责任自己扛下,连他老婆那份也算进去。” “如果夫妻俩都进去了,孩子怎么办?” “等到十年以后他们出来,社会上大概率就多了一个具有强烈犯罪倾向的不良青年。” 谭涛缓缓点头:“你的意思……只要张兴文能主动退赃,就从轻处罚?” “进去是肯定要进去的。只有在里面他才能接受教育。”虎平涛解释:“按一至两年算吧!前提是必须退赃。虽说是惯犯,可他之前的涉案金额不大,而且仿冒二维码这种事目前有点儿不好定义。主要是咱们国家的法律在这方面存在空白区。” “让他在监狱里好好改造,争取减刑。等出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至少对他的孩子有警示作用。” …… 晚上快八点的时候,接到报警电话。 恒祥大厦严格来说是一个小型商业区。设计图上的主楼高达十八层,其中一楼至五楼是商业中心,六楼以上是办公区,也就是俗称的写字楼。 按照报警人在电话里所说的位置,虎平涛带着龙旭和崔文找到了凌角街。这里位于恒祥大厦东侧,不属于交通主干道。 严格来说,这一带都属于施工区。但因为恒祥大厦与马路对面正在建设的楼盘“心悦花园”分属两个开发商,所以各自负责一块,以中间的凌角街为界。 这种情况很常见。 基建需要掘开路面,这一带没有路灯,只能从两边工地上的照明设备借光。附近的居民早已搬走,尤其是晚上,街头巷尾极少看到行人。 风中、灰尘中,一个瘦高的中年女子站在路边。远远看见带有蓝白色标志的警用电动车在街口出现,她急急忙忙小跑着迎上来。 “你们总算是来了。”她说话带着哭腔:“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虎平涛尽可能让自己的语音变得温和:“不要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女子哭着侧身朝着来路方向指去:“我的车……呜呜……我的车被他们用水泥埋了。” “什么?”虎平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车被水泥埋了?” 女人抽泣着说:“你们过来看嘛!” 虎平涛等三人跟着她走过去。 一辆黑色的“迈腾”停在马路牙子上,刚好占满了整个人行道。光滑漂亮的车身被倾倒了大量灰色水泥,其中混杂着很多垃圾。有空饭盒、烂水果、破塑料袋、筷子、废纸、旧鞋……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双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肉色破丝袜,长筒的那种,估计是被水泥裹着,拖出长达半米的褴褛,正在夜风中飞舞飘扬。 虎平涛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站在路边就这么看着,脑子里有些发懵,也有点儿觉得好笑。 他伸手指着脏里吧几的车身,疑惑地问女人:“这是你的车?” 女子点点头,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这一哭,虎平涛等三个大男人也觉得为难,连忙轮番劝解。 她边哭边说。 女子叫江静。 “我中午来这附近办事,因为那边没地方停车,我找了一下,发现这里还空着,就把车子停在这里。可谁知道等我晚上回来,车……车就变成这样了。” “我花了几十万买的车啊!现在全完了。”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把弄坏车的人找出来。” 虽然一直在哭,但她说话声音还是蛮清楚的,表达的意思也很准确。 虎平涛耐心地听她说完,疑惑地问:“这个地方两边都是工地,平时也很少来人,你怎么想到要把车停在这儿?” “我……”江静吞吞吐吐地说:“我原本没想过要停在这个地方,可我要去的那里实在找不到车位啊!” 虎平涛皱起眉头问:“刚才你说你来这边办事。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办什么事情?” 江静犹豫了一下,回答:“我去文苑路社区帮我妈办医保,耽搁的时间有些长,那边的空地上全都停满了车,我进不去,只好另找位置。” “文苑路社区?”虎平涛想了想,奇怪地问:“那边离这里有一公里多的路,你这停车未免走的太远了吧?” 江静一听,又哭了,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总得找地方把车停下才能去办事啊!我知道要走很远,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如果社区那边有车位,我肯定把车子放那儿啊!” “你先等等。”虎平涛对周边情况非常熟悉,文苑路社区虽然不在耳原路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但都在古渡区:“我记得文苑社区那边的院子很宽敞,旁边还有两个很大的停车场。一个在科技大厦地下,有三层,车位很充足;另一个在铁路家园小区,距离文苑社区三百米左右,也是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