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不能多也不能少。高汤也很讲究,必须是鸡汤,要不就是筒子骨,还得加上一条鱼。小锅里舀上高汤,加上咸肉、韭菜、酸腌菜……等等,这酸菜也有讲究,必须是弥渡的酸菜。韭菜是夏天的做法,到了冬天就换成豌豆尖,煮的时候必须用猪油,这样一来香味和鲜味才够。” “还有酱油,必须是拓东酱菜厂的老字号酱油。这样煮出来的小锅米线酸味、鲜味、甜味和辣味都恰到好处。” “老周虽然是个外地人,可煮米线这手功夫还真行,就连我们家老爷子吃了都得翘大拇指。” “还有就是老周煮的米线分量很足。他这人实诚,从不偷工减料,东西也卖的便宜。你去外面随便找家小店看看,米线面条,小碗十一块,大碗十二块,有些地方甚至卖到十三块。加帽另算,最少也是五块钱。可老周呢?他这儿的小碗去年还卖着九块,大碗十块钱。今年年初才分别涨到十块和十一块。” “我每天上班前都会到老周店里吃上一碗,真是舒服啊!” “你看那外面大马路对面一排的小馆子,生意就是没有老周的好。很多人慕名而来,顺着巷子问着找。吃了一次就要来第二次。平时外面路上停满了车,我经常看见保时捷、奔驰、宝马之类的豪车。呵呵……看来有钱人也喜欢这口。” 听着众人说得有趣,虎平涛笑着问周反帝:“你这生意挺不错啊!等哪天有空了,我来尝尝你的手艺。” 周反帝笑得更高兴了:“欢迎,欢迎。来了都是客,我做的米线肯定包你满意。” 虎平涛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起个由头。他顺势问周反帝:“你们今天为什么要吵架?” 一句话,把周反帝刚刚提起来的兴趣,瞬间如冷水般浇没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斜对面的覃雪芬,欲言又止。 旁边,他老婆黄萍低声埋怨:“你怕什么啊!都现在这个地步了,警察都来了。就算是她报的警,跟你也没关系啊!” 周反帝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对虎平涛认真地说:“警官,反正今天闹都闹了,我也不怕得罪人,就跟您讲实话吧!” 说着,他指着狭窄逼仄的店面,问:“就这个巴掌大小的铺子,您觉得一个月租金给多少钱合适?” 其实虎平涛已经基本上明白双方争执的焦点。他轻轻笑了一下,澹澹地说:“这个地方又不是临街,就村子里的一条过道而已,怎么可能跟铺面扯上关系?” 覃雪芬在旁边一听就急了:“这怎么不是铺面呢?这肯定就是铺面啊!你看看,这路上来来回回都是人,他在这里开馆子做生意,如果不是铺面的话,他干嘛要租我的房子?” 虎平涛没有生气,他认真地对覃雪芬说:“如果你对此有意见,可以走法律途径。” 覃雪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们警察跟法院是一伙儿的。” 虎平涛澹澹地回应:“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地方究竟是铺面还是普通的居民住宅,不是你说了算。上面有住建局管着呢,还有街道办事处和规划局,各种认定程序都很正规。” 周反帝插话道:“早年我刚开始在这儿租房子的时候,这临街的墙就已经被房东……喏,就是她,打通了。” 抬手指了一下覃雪芬,周反帝继续道:“那时候我还没想着要自己开店,只是找个便宜点儿能住的地方。当时店门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宽。就是朝着巷子这边开了扇门,普通尺寸的那种。” 虎平涛提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当时的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周反帝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开比划了一下:“八百块钱,水电另算。” 虎平涛微微点头:“也就是说,当初这房子是按照普通民居来算的。” 周反帝点头道:“如果是铺面,那就肯定不是这个价了。至少得一、两千。” 一席话,围观者听了纷纷点头。 “覃婆娘当初在这儿开门的时候我是看着的。就是为了出入方便。毕竟两道门,前后都能进出。” “铺面之类的话就纯扯澹了。这地方要不是老周开了个小吃店,平时压根儿没人过来。” “要不我也试试,把我家临街的那堵墙给砸了,两边一打通,这就是妥妥的商铺啊!” “别扯了好不好,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虎平涛没在意周围的议论,他对周反帝道:“你接着说。” 周反帝点点头:“老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我当时寻思着,必须找个能来钱的生计,所以就跟房东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临街这边的门拆了,换成卷帘门,我自己开个小吃店。” “她同意了,不过换门的钱得我自己出,所有事情都我自己操办,她什么都不管。” “后来这店开起来,生意逐渐好了。” “说实话,我肯定赚了些钱,但远远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多。您想啊,这店里就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就算想扩大经营规模也不可能啊!” “我这店里用的都是板桌和条凳,想要再多放张桌子都没地方。平时很多客人来了没位置坐,只好站着吃。” 虎平涛笑道:“你别光埋怨,一直卖惨可不行。你给我说个实话————正常情况下,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周反帝脸上挂着客套与狡猾的笑:“那可说不准,以前有个几千块的赚头,后来客人多了,赚的肯定要比以前多啊!” 虎平涛问:“每个月过万的利润应该有吧?” 周反帝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这时,黄萍插进话来:“我们开这个小吃店可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