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若有所思:“所以头儿你提出要调阅商场的监控录像?” 虎平涛道:“她被吓坏了。她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可她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因为如果调阅监控,只要一看就知道这事儿跟孔林娟没关系。到时候就算推销员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一旦咱们警察介入,把涉事双方带回所里,肯定要给她的上级主管和厂家那边打电话。到时候事情闹开,非但对她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把她的这份工作搞黄了。” “你想想,要换了是你,在丢工作和另外找方法处理问题两个选择上,您会选哪个?” 王贵想也不想张口回答:“肯定是后者。” 虎平涛笑了:“是啊!可有着这次的教训,她就不敢再找像孔林娟这样的人,而是把那口锅降价处理,金额不足的部分她自己补上。” 王贵对此表示怀疑:“头儿,你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吧?你确定她会这样做?” 虎平涛目视正前方:“总得给人个机会。” “干咱们这行,不光是抓贼,更多的还是维持社会治安。所以在情况允许的时候,还是尽量开个口子。” “她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挣点儿钱。” …… 中午,接到永丰市场那边打来的报警电话。 市场很大,从南到北依次分为冷鲜、蔬菜、水果三个大类。其中冷鲜占地面积最大,外围还有一家大型超市“洪乐福”,以及数十家零售店。 王贵在旁边听着,一直摇头:“怎么又是超市报警?咱们跟超市也太有缘了吧?” 虎平涛笑了笑:“这种事情不好说。上次我去局里开会,听丰和派出所那边的人,他们最多的时候一天就接到十几个电话,全是超市的。” 王贵道:“丰和所跟咱们不一样啊!他们辖区里有四个商业区,大型超市有三个,还有各种便利店。人多,事情就多。” 虎平涛对此表示赞同:“所以无论什么地方报警都很正常。走吧!” …… 赶到洪乐福超市的时候,五号通道已经挤满了人。 核心是一个看上去年纪超过七十的老太太,身穿红色马甲的超市营业员和值班经理站在对面,双方正在激烈争吵。 “哪有像你这种搞法的。我们超市卖东西,都是好货。你怎么能故意搞破坏呢?” “我怎么搞破坏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弄的?” “喂,你这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讲理啊?这有人证有物证,你还就是抵死不认……行,行,行,我不跟你吵,咱们等会儿。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 “等什么等,我还要赶着回家做饭呢!要等你自己等。闪开,我要回家。” “拦着她,别让驻景挥戈臭不要脸的死老太婆跑了。” “你骂谁呢?” “就骂你!” “有本事你再骂一句,我跟你拼了。” “来啊!我们这儿录像呢!到时候看看究竟谁有理。” “哎吆我不活啦!你们欺负人啊!我一个孤老婆子上哪儿说理去……哎呀……哎呀……我心脏病犯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心口疼。” 眼看着老太婆手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年轻的营业员有些不知所措,四十多岁的值班经理见多识广,双手分插在裤兜里,冷眼旁观。没说把老太婆拉起来,也没说打给医院打一二零叫救护车。 虎平涛分开人群走进去,没问具体什么事儿,直接在老太婆面前蹲下,认真地问:“你哪儿不舒服?” 看见警察,老太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仍然保持之前的动作,右手捂着胸口,半仰着身体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说:“我……我难受……我胸口疼。” 见状,值班经理也蹲下来,近距离注视着老太婆,冷冷地说:“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儿速效救心丸?或者丹参滴丸?这些药我们办公室都有常备。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得慢,我给你弄药就快多了。” 老太婆半眯着眼睛不理值班经理,半躺在地上直哼哼。没说具体有什么要求,就是一直哼。 见状,虎平涛确定这老太婆不是生病,而是装病。 他抬起头,把注意力转到值班经理身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值班经理站起来,冲着站在通道口的营业员挥了下手,后者会意地转过身,从结算平台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塑料袋鸡蛋,递了过来。 “警官,您看看这个。” 虎平涛接过塑料袋。 这是超市专用的袋子,很牢靠,大号标准装,单只能装五公斤。 塑料袋里装满了鸡蛋,目测至少有四、五十个。 值班经理指着鸡蛋解释:“我们超市有规定,碎鸡蛋,就是外壳表面有破损的那种,按照正常标价的五折出售。因为鸡蛋这东西在运输过程中很容易因磕碰导致破损。虽然外面有蛋托防着,可从仓库到货架,多多少少都会碰着装着。我们分拣货品的时候,都会把这部分撞碎的鸡蛋挑出来,摆在旁边单独卖。” “其实这样的鸡蛋不影响食用,因为只是破了壳。我们超市都是当天盘货当天补充,尤其是鸡蛋、新鲜蔬菜和水果,货架上摆了多少,当天下班的时候都要一件件的计货。因为食品安监那边有规定,生鲜类食品必须注重品质。如果是当天不小心磕碰碎壳的鸡蛋,下班前如果没有卖掉,就必须扔垃圾箱。所以这种碎壳鸡蛋我们不可能留到第二天,更不可能积压。” 这么一说,虎平涛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超市经常有碎壳鸡蛋出售,但数量绝不会多?” “是的。”值班经理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们在这方面是做过统计的。正常情况下,每天的碎壳蛋不会超过二十个。这其中除了运输磕碰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