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后发生的事儿,我没带手铐,还是旁边的人帮忙打电话报警。我那天休息彻底废了,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忙了一个晚上……其实说起来还是我亏,衣服破了,眼镜也摔坏了。后来我找王队,问这个能不能报销,结果王队说我没伤到身上的重要部位,不疼不痒的,这就算是烧高香了,非得让我今天请客。” 听到这里,虎平涛笑道:“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啊!刚才你说旁边跳出来另外一个,你没留神……后面你只说了你自己如何神勇,当场抓住两个毛贼。可你没说你是怎么受的伤啊!” 孔程立在旁边捂着嘴笑:“这事儿说起来挺有意思的。虎哥你不知道,他……” 张艺轩怒视着孔程立,急急忙忙高声制止:“多嘴是猪!你小子给我闭嘴。你要是说了,咱俩绝交。” 顾德伟也笑了:“张哥,你这话就一下子打翻所有扔了。就算孔程立不说,我也想说,那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绝交?” 张艺轩满面决然:“无论谁说都一样。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该吃吃,该喝喝,总之就是别乱说话。” 王雄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为什么不能说?你想想,年轻警察勇抓两小偷,多有意思的事情。这得好好宣传,必须公开。” 石宏伟也在旁边笑道:“老王说的没错,是该这样。” 王雄杰故意看着张艺轩:“咱们都是一个圈子的,虎平涛也不是外人。你干嘛要瞒着他?” “还有,你说谁要是说了,就跟他绝交。那我现在就把这事儿说出来,是不是你也要跟我绝交,以后在刑侦队干了?” 这话是威胁利诱均有,张艺轩半个字也无法反驳。只能苦着脸,生着闷气,转朝一边。 虎平涛急于知道答桉,连声问:“王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雄杰笑道:“张艺轩脑袋上的伤,是被人用土豆砸的。” “啊?”虎平涛转身看着张艺轩的脸,感觉实在无法与“土豆”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丁健解释:“当时拿刀的那个已经被他控制。你别看张艺轩身板细瘦,那地方就那么一丁点儿,可他力气还挺大,拧着那人的胳膊翻转,当场就给人家弄脱臼了。” “后来另一个跳出来,直接从旁边菜摊上抓起一颗土豆往他脑门上砸。张艺轩没躲过去,这才伤了。” 孔程立也凑过来,他是个开玩笑不嫌事儿大的,说话也摇头晃脑:“事实证明,张艺轩的脑袋没有土豆那么硬。” 张艺轩被他们说的一阵恼怒,转身怒视着孔程立:“你给我闭嘴。” 随即转向丁健:“什么叫“身板细瘦,那地方就那么一丁点儿?”丁胖子,信不信改天我拍几张你的私照发给你媳妇,让他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指的是平时加班,丁健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的模样。很肆无忌惮,张着嘴,流着哈喇子的那种。 丁健连忙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王雄杰出来打圆场:“今天之所以是张艺轩请客,一方面是给他庆功,另一方面嘛,也是庆贺他平平安安,没出事儿。” 虎平涛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王哥,庆功我能理解,可祝贺没出事,这话从何说起?” 王雄杰解释:“他那天住的两个毛贼都是吸1毒1人员。其中一个还有艾1滋。” 虎平涛眼童骤缩,转身看着张艺轩,急急忙忙地问:“你现在没事儿吧?” 张艺轩笑了一下:“我后来去医院验了血,没问题。” 王雄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福大命大。说了多少次,遇到情况不要擅自处理,最好是打电话报一一零。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你是擒拿科目冠军又怎么样?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如果现场还有第三个人,我看你怎么办!” 张艺轩“嘿嘿嘿嘿”地笑着:“王队你想多了,我这不没事儿嘛!” 王雄杰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你想好了,那可是艾1滋!你伤口那么大,都见血了,只要稍微沾着一点儿,这辈子就完了。” 张艺轩很怕王雄杰,连忙岔开话题:“别说这个了。来,来,来,赶紧倒酒。” “丁健,让服务员上菜。” “孔程立,把下面的火打开,先煮上。” …… 酒过三巡,众人话就多了。 王雄杰喝得耳热面酣,声音也比平时大了许多:“我跟你们说,这话不光是针对张艺轩,还有你丁健,还有小孔。” 说着,他转向坐在旁边的虎平涛,顺手用快子点了点:“还有你。” “上个月,五原路派出所那边出了一档子事:他们所里一个巡逻队,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在街上盘查,截下来一辆面包车。车上有五个人,是一伙专偷工地的贼。当时巡查的是两个民警带两个辅警,他们让那伙人从车上下来,一看全是年轻的。那帮人手里拿着砍刀,一看情况不对就动手。” “巡逻队这边也带着武器,警用橡胶棍,还有叉杆。当时就打了起来。有个协警肩膀上挨了一刀,领队的民警伤得更重,右手被砍掉两根手指……幸好那几个偷工地的都不是老手,打了几下转身就跑。后来呼叫支援,来得也快,把人都抓住了。” 王雄杰仰脖把杯中酒一口饮尽,抬起双手比划:“我那天去看了,刀子有一尺来长。开过光,很锋利。” 虎平涛关心的那两名伤者:“手指被砍断的那个民警,后来怎么样了?” 王雄杰叹了口气:“当天晚上就送医院了,做断肢再植。可是被砍断的手指头掉在地上,被一个杂1种逃跑的时候踩了一脚,挺重……医生说就算缝合上去,也很难恢复原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