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斌道:“那你等着,我帮你问问。”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打来电话:“我问了,虎大哥说三十万太少。上面的人都是中央领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地方官员。何况这是中央警卫师,不是地方守备部队。至少得五十万,再少就办不成事儿了。” 薛乾心中已经有了谱,嘴上却继续哀求:“我哪儿有五十啊?就连这三十万,都是好不容易借来的。老黎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别看我这边又是宾馆又是餐饮的,摊子铺的大,实际上真赚不到钱。” 黎国斌说话的口气很硬:“那随便你。反正我话已至此,你儿子前途连你这当爹的都无所谓,以后别说我没帮你……哼,要换了是我,别说是六十万,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谋个前程。”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薛乾也来了气:“回头你跟姓虎的说一声,这兵我儿子不当了,回头我就打电话让他回来。还有,之前那八十万,必须给我退回来!” 黎国斌在电话那端怔了几秒钟,连忙改了口气:“我也是为你好。要不……要不你先等等,我再给虎大哥打个电话,跟他好好说说。” “那你打吧!我等你消息!” 薛乾这边挂断电话,紧接着就拨打一一零报警。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有种感觉,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十多分钟后,黎国斌再次打来电话。 这次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虎大哥说了,大家都是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三十万就三十万吧!你现在赶紧把钱转过来,下午就给你儿子办手续,争取下个月就去帝都。” 黎国斌没等到薛乾转款,却把警察给等来了。 同时被抓的,还有“虎崇先”。 …… 看完这份资料,虎平涛抬起头,注视着坐在审讯椅上的老者。 “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冒充军人。” “我没有冒充,我是真的。”老人声音很大,听起来威慑力十足:“我是昭城军分区1司1令员虎崇先。再说一遍,立刻把我放了,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很愤怒,面部肌肉扭曲,看起来有些狰狞。 虎平涛淡淡一笑:“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刚才看了笔录,今天抓住你的时候,你和一个叫做“黎国斌”的人在ktv唱歌。按照相关的条令,军人不可以出入地方娱乐场所,更不要说是身穿军装。这你怎么解释?” “虎崇先”明显僵了一下,他随即辩解:“那是针对普通士兵和中、下级军官。我是高级将领,我是虎崇先,我跟他们不一样。” 虎平涛脸上依旧带着讥讽的笑:“第二个问题:你戴的是帽子?” 说着,他指了一下摆在侧面证物桌上的军帽:“这是士兵的军帽。既然你说你是将军,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帽子? 老者一阵哑然。 这方面他还真不懂,也从未留意过。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的军官证。” 虎平涛拿起摆在桌上的军官证,翻开内页,转向老者,问:“这是你的照片吧?” 老者紧张地点了下头:“嗯!” 虎平涛手指照片:“先说这个胸标,左右戴反了。如果是真正的军人,根本不可能戴在这个位置。呵呵……要我说,你应该是压根儿不知道胸标正反是什么样子,反正都是装的。” “你知道军服胸前花花绿绿的这些是什么吗?我可以免费给你科普一下,这叫资历章。看看你的这个,五色的大色块,这是五年军龄略章。你都说了你是军分区司1令1员,正儿八经的少将。到了这个级别,怎么可能只有五年军龄?” “再看编号;一零零零零五五。你显然不知道军官证编号所代表的意义。觉得编号首位是“一”,后面带的“零”越多,就意味着地位越高是吗?其实你弄错了,军官证前两位编号是入伍年份,末尾两位是出生年份。按照这个编号,你应该是五五年出身,一零年入伍。这跟你的资历章对不上,一看就是假的。” “看这儿,军官证发放部门,集团军政治处。呵呵,有这么一个部门吗?应该是政治部才对吧!” “还有,军官证有效期为四年。到期必须审核换证。看看你的证件,有效期位置就一行字:少将军衔,永久有效。” 说到这里,虎平涛叹了口气:“就算是高官也有任期,你真够厉害的,永久有效。” 诸多证据一一列出,老头顿时慌了。 他不顾一切尖叫起来:“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是现役军人。我……我……我要打电话。” 王雄杰讥讽地看着他:“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能嘴硬……啧啧啧啧,行啊!打电话找人是吧?要打给谁?我手机放在这儿,号码多少?我帮你打。” “打给我儿子!”老头虽然惊慌失措,态度却很强硬,他说了个电话号码:“这是我儿子的。他叫虎平涛,是军分区主力师师长。我的情况他最清楚,你一问就知道。” 虎平涛刚好端起杯子喝茶,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了,张口“噗”地一声,茶水喷了满地。 旁边做笔录的警员也放下笔,双手捂着肚子大笑。 王雄杰干脆趴在桌上,笑得连腰都直不起。 良久,几个人终于笑够了。 王雄杰笑得直喊肚子疼:“我不行了,小虎待会儿你得送我去医院。要是我真出什么事儿,你得负责……一定得负责。” 负责做笔录的警员也摘下眼镜,掏出一块布仔细擦拭镜面,笑声中夹杂着喘息:“回头跟监控室的人说说,让他们单独把这段截下来,等到年底写报告的时候一起交上去,厅里肯定得拿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