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矛盾就出现了。” “以前来的都是老顾客,可如果有新人,老板同样不拒绝,会帮着安排窝子,跟以前的老顾客一起玩。” “还是凑搭子,前提是以前的老客户不够数。” “经常打麻将的都知道,等人是挺烦的一件事。比如约好了上午十点,结果有人睡过头了没有及时赶到,打电话一问,对方还躺在被窝里。如果是年轻人也就罢了,催一下,赶紧起来随便擦把脸,路上买两个馒头烧饼赶过来就行。可如果是老人,速度就慢得多,起床以后慢吞吞的,再晃晃悠悠出来吃碗米线,到了麻将馆至少也要一个钟头。” “换了谁都等不了啊!这时候赶巧了老板说:我给你们介绍个人凑搭子,于是三个人就说来吧来吧!” “玩过就成了熟人,感觉好的话下次还会继续。这玩的次数一多,大家都有共同话题,以前的老伙伴就扔在一边,反正赶早,谁来了谁上。” “别看村里的麻将馆从四间变成六间,表面上是满足了需求人群,可从另一方面看,也激化了矛盾。” “原本的四家经营者都想赚钱,客人多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只要增加几张麻将桌就行。可一下子多了两家麻将馆,相当于多出几十张桌子。算下来,就是几百个客人。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真正恨得是咬牙切齿啊!” “今天事发的这间麻将馆没有名字,是大厂村里一个女人开的。开了有十多年了,她把临街的房子打通,新开了一扇门,面积还是挺大的,能摆二十来张麻将桌。每两张桌子隔成一小间,环境还算不错。” 基本情况已经介绍的差不多,虎平涛的注意力也转移到案情本身,他对王浩坤道:“王哥,仔细说说今天事发的全过程。” 王浩坤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他显得有些困惑:“说起这事,我觉得挺奇怪。按照平时正常的巡逻路线,我和小孟开着电动车到五号警务亭,旁边就是大厂村村委会。把车停在那儿一是方便,有人看着;再有就是好充电。从三岔街那里往南,就是大厂村的商业街。人多,按规定不准进车,村委会在路口还设了道杆和水泥墩,别说是咱们的警车了,就算单人电动车都进不去,只能步行。” “巡逻路线要进入商业街,绕行一圈,从北面的街口出来,再从反向的巷子里折回。” “村里的麻将馆就集中在那一带。有三家在商业街上,背面的巷子里还有一家。另外两家在新安置房,也就是十一幢那边。” “所里人手有限,日常巡逻如非必要,背街背巷是不去的。事发的那家麻将馆距离正大街只有六十多米,从巷子里进去,是个“之”字型路线。两边通口,很宽,可以过车。” “我之所以说这事有些奇怪,就是因为事发地那天不在巡逻路线上。” 听到这句话,虎平涛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廖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王浩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浩坤解释道:“我是说,按照预先的安排,我和小孟不从哪儿过。” 廖秋有些明悟:“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孟辉在旁边认真地说:“当时我和王哥刚走到巷口,从麻将馆方向就出来一个人,告诉我们,说里面有人赌博。” 廖秋眯起眼睛问:“举报?” 王浩坤点点头:“类似的情况以前有过。我当时没多想,拉住那人问到底怎么回事。他说麻将馆赌博,玩现金,让我们赶紧去抓人。” 虎平涛认真地问:“于是你们就去了?” 孟辉点了下头:“我们很熟悉大厂村的商业街,具体说的是哪家麻将馆也很清楚。那人说怕被人看见,事后找他报复,要先走。我和王队没多想,就同意了。” 这样的操作并不违规。警方要保护举报人,而且抓赌需要证据,不是某人随口说说就能当真。只要有了情报和线索,下一步肯定是前往麻将馆,展开例行检查。 廖秋问:“举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王浩坤回答:“他叫张立根,也是三山村的人。” 说着,王浩坤走到办公室门口,朝着位于一楼的审讯室方向指了一下:“他现在下面做笔录,我跟张春良说了,看着他,别让他走。” 廖秋问:“你觉得张立根有问题?” 王浩坤转身回到屋里,认真地说:“他告诉我们麻将馆有人赌博,玩现金。然后他自己先走,让我们去查。我和小孟进了巷子,就几十米的距离,但视线被墙挡着,必须绕过去才能看到麻将馆。我们刚走到路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喊:警察来了。” 廖秋迅速在脑海里编织出完整的流程画面,问:“谁喊的?” “张立根。”孟辉气鼓鼓地说:“我能听出是他的声音。” 虎平涛走到办公桌前,拿了纸和笔,递给孟辉:“麻烦画一下当时的路线图给我看看。” 孟辉很快在纸上画出商业街和巷子的位置。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直角的“之”字。 虎平涛指着巷子中间折来折去的那段路,问:“从这里到巷口有多远。” 孟辉略一回忆:“大概二十米,最多不超过二十五米。” 虎平涛又问:“走到巷口,能看见麻将馆的招牌吗?” “那里没有招牌,只有一扇门。”孟辉回答:“不过老板在门头上装了一个折叠的遮阳板,很显眼,出了巷口就能看见。” “巷口到麻将馆大门有多远?” “十米左右。” 虎平涛双臂抱在胸前,右手轻轻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张立根在你们之前跑进去,喊了那声“警察来了”?” 王浩坤愤怒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