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中午在附近宰你一顿,现在看来不成了。你赶紧跟着老廖去吧!吃饭简单,今天先记下,改天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一倍。” 雷跃也学坏了,在旁边帮腔:“干脆别吃了,折现吧!” …… 抵达耳原路派出所的时候,所里乱成一团。 几十个人占据了办公室,围着所长李建斌和指导员陈信宏大声吵嚷。 “人就是你们警察害死的,你们必须负责!” “好好的搞什么检查,我看你们警察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瞎转悠。现在人死了,你们得赔钱。” “必须赔!一定要赔!五十万……不,一百万!” 廖秋和虎平涛用力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搞清了状况。 …… 因为气候宜人,滇省省城历来有“春城”的雅号。 那是以前。 随着时代变迁,旧城改造,“春城”变成了“村城”。 这座城市里有太多的村子。旧城改造,不可避免涉及到拆迁。 拆迁需要大量资金。对于当地政府和房地产开发商,都是必须面对的问题。 三山村是耳原路派出所的辖区,从前年就被列入拆迁改造范围,全村都与开发商签了协议,就等着工程队进场。 邻村已经完成了改造,专门匀出两幢楼给三山村的人作为临时安置房。虽说两地隔着好几里,可人们的观念未改,仍然把这两栋楼叫做“三山村”。 开发商给着房租,按照补偿协议,有人要钱,有人要房。现在市场上房价居高不下,等新房到手,无论卖还是租都划得来,妥妥的躺着就能收钱。 钱多了,人就懒了。 很多村民不愿意工作,村里外出打工的人也回来了,家家户户的财产都有好几百万……在其他人看来,这真的很不公平。 勤勤恳恳上班的人,比不过一帮靠着国家赔偿轻轻松松就发家致富的懒汉。 钱多了,时间多了,村里打麻将的人越来越多了。 三山村附近有好几个棋牌室老年活动室xx茶室……提供的服务都很单一,除了麻将,还是麻将。 郑千山,在家里排行第四,人称郑老四,今年七十二岁,上个月刚过了生日。 他喜欢打麻将。每天吃过早饭,就去楼下的一家茶室,从上午十点打到下午六点,午餐在麻将馆解决。一般是叫外卖,或者让经营麻将馆的老板在附近帮着买点儿馒头包子,或者米线面条。 有时候兴趣来了,六点打完休息一个钟头,七点接着打,晚上十二点收工。 有些时候甚至通宵…… 麻友都是三山村的村民,平时都很熟,抬头不见低头见。 国家明令禁赌,派出所也经常在那一带巡视。每次路过,都要在麻将馆里挨个告诫,叮嘱。 “打牌就打牌,不准赌钱。” “不准赌博啊!哪怕是一毛钱都不行。” “赌博是违法的。” 这种劝说毫无作用。 以前虎平涛在所里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在那一带巡逻的警察抱怨。 “三山村那边打麻将的基本上都是老人。抓又不好抓,管了他们又不愿意。禁赌之类的话对他们说了也没用。一个个倚老卖老,一说要抓人拘留,要么躺在椅子上说高血压犯了,要不就捂着心脏说难受……这怎么管?” “查封麻将馆要有正当理由,毕竟人家是有经营牌照的。再说了,现在的人都很精,麻将馆平时在路口都有人守着,看见巡逻人员经过,立刻打电话给打麻将的老人,让他们注意点儿。其实他们平常也就打个五块钱,或者十块。赌肯定是赌了,可我们一过去,都从抽屉里拿出纸牌,说都玩那个,是筹码,没玩钱。” “国家是允许打麻将打牌的,这是正当的娱乐活动。就冲着这一点,我们就没办法管。除非从麻将桌抽屉里搜出现金,否则我们也没办法。” “现在你看看谁还会在抽屉里塞钱?”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郑千山今天一大早就到了麻将馆,还是熟悉的麻友,还是玩“血战到底”。 打得不算大,十块钱一炮。老规矩,八番封顶,自摸加一张。 郑千山今天手气不错,一个多钟头就赢了四十张牌。按照一张牌十块钱计算,就是四百。 他最后糊的那一把特别大————五筒加八万连扛,杠上花九万赢三家。 自摸封顶,加上扛牌,一把牌就赢了超过三百块钱。 经常打麻将的,每逢这时候就狂喜。 毕竟谁赢了都开心,何况赢了这么多。 就在郑千山大把收钱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顿时,狂喜变惊慌。 警察经常来麻将馆巡查。他们特别仔细,一边告诫“不准赌博”,一边让所有人离开桌子,拉开抽屉,逐个检查。 一旦发现有现金,哪怕只是一毛钱的硬币,就立刻把人带回去处理。 以前有人不信邪,故意在抽屉里扔了个五毛硬币,结果一桌子四个人,连同麻将馆老板都去了派出所,按规定处理。 从那以后,三山村的人都知道厉害,谁也不敢开这种玩笑。打麻将的时候都把现金装在衣服口袋里。 再后来,直接用手机扫码,身上不带钱,或者少带钱。 打牌前所有人都要仔细查看麻将桌抽屉,确定没有遗漏。 一句“警察来了”,让郑千山惊恐慌乱。 其实当时谁都没给现金,都是从各自抽屉里拿出纸牌筹码递给他。可郑千山毕竟老了,上了岁数,接纸牌筹码的时候手忙脚乱,心里又急,慌慌张张把纸牌往衣袋里塞。 平时他不会这样。毕竟纸牌筹码不是现金。 偏偏这时候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声:“赶紧把钱收起来,警察到门口了,不想被抓进去就快点儿!” 这句话成了催命符。 郑千山突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