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躲避罪责,他们交待了交货时间和地点,陆警闻风而动,这才有了海滩上的围堵追逐。 幸运的是,警察对情况掌握的不全面,加上准备时间太短,这才功亏一篑,放走了金寿昌这条大鱼。 更幸运的是,多亏了金寿昌平时小心谨慎,从不在外面使用真名,警察压根儿没把他与毒1贩联系在一块儿。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老远就听见警车引擎的声音。金寿昌这边派了专人负责警戒,得到消息也很及时,所有车都逃了出去,没人被抓。 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个在现场被杀的警察。 阿衡动的手,直接用匕首捅穿心脏,据说那人当场死亡。 滨海市警察局为此下了高达十万元的悬赏令,追查当天晚上的涉案人员。 “洗屁股”和“割尾巴”是道上的行话。 警察抓贼,贼就得学着壁虎断尾求生。到了金寿昌这种身份,花钱扔几个手下出去,也算是丢卒保车。 很幸运,那天晚上在海边没有灯光,警察车队来的迟,没人看见金寿昌和洪宗元,也没人看到虎平涛的脸。 金寿昌坐镇“昌达经贸公司”,大把的钞票撒出去,消息很快通过不同渠道反馈回来。 这次之所以货在海上被截,源头在费率冰。 杜特而特上台后,在费率冰国内狠抓毒品问题。这是个凶悍且敢于下手的男人,他修改法律,加强警察与军队建设,一口气杀掉了好几万涉毒人员,全面清剿费率冰境内的罂粟种植区。 无奈之下,费率冰贩毒集团只能从马莱亚和棉兰老岛方向调货,却没想到早就被中、费两国联合缉毒机构盯上。这次运货的船刚从马莱亚港口出发,当地线人就把船只型号、出发时间、航线、人员等情报发送给警察。海关方面闻讯而动,在海上截获目标,一网打尽。 费率冰只知道收货人的名字叫做“张德发”,却不知道这是金寿昌的化名,更不知道他的原名。 不是所有毒贩都是坤沙,要求客户资料绝对真实。何况坤沙早已不再经营边境三角地区,转而种起了玉米、咖啡、热带水谷和稻米。 洪宗元在自己的别墅里办了一场宴会,包括虎平涛和金寿昌在内,列席者只有六个人。 滨海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海鲜。 桌上杂陈着顶级澳洲龙虾、加纳大鳕鱼、阿拉斯加帝王蟹、最新鲜的北极贝,还有来自岛国的海胆。 金寿昌依然坐在首位。他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各色佳肴,似笑非笑地对洪宗元说:“老洪,你这是舍近求远啊!海鲜这种东西,咱们滨海多得是,你何必从外面买进来。” 说着,他用筷子点了点面前那盘对半切开的海胆,笑道:“这是小1日1本的东西。呵呵,换在抗战的时候,你这可是典型的资敌行为,要抓起来杀头的。” 洪宗元对此毫不在意:“我也想买国货,可金爷你也知道,国内的龙虾个头比不上澳洲和米国,鳕鱼的味道也不如人家,螃蟹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大闸蟹,别的品种在我看来都是渣渣。既然是花钱吃饭,咱就得吃个高兴,吃最好的是吧?” 金寿昌笑了,语重心长地说:“你啊,总有一套一套的歪理。我告诉你,咱们是中国人,不能做危害国家的事情。” 虎平涛在旁边一直忍着笑,很难受。 “行啊!我听金爷的。不过这岛国海胆买都买了,总不能一口不吃就扔出去吧!”洪宗元笑嘻嘻地打开一瓶汾酒,给众人的杯子一一倒满,很豪气地说:“吃完这顿饭,回头我就去庙里烧香,在佛爷面前敬上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香油钱。” 这种时候必须给金寿昌面子。 看到洪宗元如此上道,金寿昌也满意地点了下头。他举起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朗声笑道:“诸位都是我的肱骨,要没了你们,我这公司就真开不下去了。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 说着,金寿昌一饮而尽。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喝彩。 金寿昌把酒杯再次倒满,转过身,看着坐在侧面的虎平涛,脸上全是微笑:“这第二杯,我得敬阿衡。” 虎平涛连忙站起来推辞:“金爷,这太过了,应该是我敬您才对。” 金寿昌把右手的酒杯换到左手,拍了两下虎平涛的肩膀,用力将其搂住,感慨地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要不是你,阿元现在已经被抓进去了……来,干一杯!” 这话说得很真切,绝非虚情假意。 这段时间从各个方面收拢信息,逐渐“弄清”事情真相的金寿昌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当天晚上“阿衡”拼死干掉那个警察,一旦洪宗元被抓,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虽说洪宗元在公司里的地位只是三把手,甚至排名还要更低一些,可是从业务和实际操控能力来看,他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金寿昌很佩服电影电视里那些视死如归,在严刑拷打之下宁死不吐露秘密的共产党员。 前些年,他做了个小手术,拔牙。 当时没打麻醉,金寿昌强忍着坚持把手术做完。他疼得鬼哭狼嚎,声音大得把外面走廊上候诊的小孩子都吓跑了好几个。 金寿昌对此感触很深:老子做个拔牙手术都疼痛难忍,当年那些共产党员被钉竹签、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电击加烙铁,却紧咬牙关连一声都没有哼过,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洪宗元外表魁梧,性格豪爽,然而金寿昌很清楚,这家伙骨子里是个软蛋。别说是钉竹签上烙铁了,就算随便用鞭子抽几下,他就能痛哭流涕连他爹妈祖宗裤裆里那点事情一字不落说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阿衡”,洪宗元被抓,公司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