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农庄,感觉又有些像个果园。外面用水泥桩子和铁丝拉了一圈,里面种着很多果树,只是果子很小,看来平时疏于管理,朝北的方向还有一块稻田。王学新把车开到园子里,侧面有一幢两层小楼。洪宗元下了车,从副驾驶旁边走过的时候,抬手敲了敲车窗:“阿衡,下来帮忙。” 虎平涛连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边走、边看、边问:“洪哥,这是什么地方?” “仓库。”洪宗元的回答很简单。 这幢楼很旧,瓷砖有大片剥落,露出雨水冲刷过的痕迹。看似无人居住,有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破败感。 王学新也从丰田车上下来,他小跑着来到建筑一层,拿出钥匙打开卷帘门,用力往上一推。 这是一个车库,里面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 王学新把桑塔纳开出来,又把丰田开进去。 当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洪宗元带着虎平涛上了二楼。 走廊上堆放着两大卷塑料薄膜。走进房间,虎平涛看到上百个整齐码放的纸箱,外包装上的商标显示是午餐肉和豆豉鲮鱼罐头。 “动作快点儿,每种抬两箱放车上。”洪宗元一边安排,一边转身走出去,拿出钥匙打开隔壁房门。 那个房间里同样堆满了食品箱,是超市里常见的民用版压缩饼干。 虎平涛搬起两箱午餐肉罐头,从房间里大步走出,装作懵懂地问洪宗元:“洪哥,咱们这是要换车?” 洪宗元点点头:“是的。把东西装桑塔纳后厢里……对了,一楼车库里有矿泉水,搬一箱带着走。” 十多分钟后,装备齐全的黑色桑塔纳缓缓驶出庄园,上了公路。 …… 滨海市,指挥中心。 王永江站在大屏幕前,眉头紧锁。 过去的这段时间,情况骤然起了变化。 有六个小组报告,跟丢了目标。 有盯洪宗元的,也有盯金寿昌的。总共十辆车,一下子跟丢了六辆。 为什么会这样? 要知道警察可是玩跟踪的行家,就算目标太多,无法全面顾及,跟丢一、两辆车也还说得过去。像这种超过六成的失踪几率,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李胜斌从指挥室外面小跑着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气喘吁吁地对王永江道:“王局,已经反复比对过了,监控区域内没有发现失踪车辆。” “见鬼了!”王永江脸上的焦虑瞬间变成狰狞。他从鼻孔中喷出浓浓浊气,不甘心且急切地自言自语:“居然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没了……难道它们会飞?” 曹勇一直关注着监控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他满面思索,认真地说:“王局,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金寿昌和洪宗元发现有人跟踪,于是取消了行动。第二种:屏蔽视线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至于为什么跟踪的车子一下子没了,会不会是中途换车?” “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王永江虽然急躁,却保持着足够冷静的头脑:“金寿昌集团的行动目标,不外乎毒品和接纳境外偷渡人员。无论哪一种,都需要长期策划和安排。尤其是时间方面,接运两头必须衔接好,前后不能出现太大误差。否则只要有一次失信,想要重新沟通取得谅解,就太难了。” “所以只可能是你说的第二种,他们用某种方式隐藏了踪迹。换车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相同路段上跟踪,被目标察觉的几率很大。两百米,甚至三百米都是适用距离,但长期徘徊在同一辆车的前后位置,想不引起对方关注都难。” “正常情况下,我们是安排双车跟踪,长短途配合,这样一来就会给对方造成视觉误差。但这样做有很大的局限性,一旦被发现,其中一辆车就必须退出行动,而且这种方法只能针对一个目标。” “前后两辆车之间有视距,如果目标换车,而且后车尚未进入有效视距范围,就会导致跟踪失效。” “这些人很狡猾。大概率可以确定他们在中途换车。现在的重点,是要找到他们究竟换了什么车,大车还是小车?这是关键,也是明白金寿昌此次行动的核心。” “如果是小车,就对应着毒品。如果是大车,就对应着偷渡集团。” 李胜斌思考片刻,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们在城里城外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方向会不会是海边?” 这句话点醒了王永江和曹勇。 “是啊!无论毒品还是境外偷渡,东部海岸是最可疑的方向。” 王永江感觉大脑思维豁然开朗:“西南边境那条线已经被打掉了,北面不可能,南边的路也断了。根据黑鱼前后几次传出的情报,金寿昌集团可以通过化学调配的方式合成冰毒,不过毒品市场两极分化严重,海洛因和冰毒买家各自喜好不同。做生意嘛,都是客户为重。金寿昌不可能从国内搞到海洛因,只能从东面用船运进来。” 曹勇微微颔首:“这条线也同样适用于境外人员偷渡。” “马上通知缉私大队,请他们加大巡逻力度。”王永江吩咐李胜斌:“尤其是今天晚上和明天,这是最重要的时段。” “好的,我这就通知海关方面。”李胜斌点头答应着,转身走出指挥中心。 刚走到门口,一名手持文件的警察刚好跑进来,两人面对面撞在了一块儿。 李胜斌侧身让开路,那名警察大步来到王永江面前,兴高采烈地说:“王局,好消息,跟丢的目标找到了。” 王永江和曹勇顿时精神一震,不约而同问:“在哪儿找到的?” 他们很清楚,所谓的“目标”可不普通,而是专指虎平涛搭乘的那辆白色丰田。 原因很简单:四辆车驶离“昌达经贸公司”宿舍的时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