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勇先是一怔,继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虎平涛表现的很自然,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我就问他们要不要喝水,要不要烟。这都很正常啊!结果他们告诉我什么都不要,让我离远点。” 范勇在心中暗自点头,神情稍有放缓,冷哼了一声:“你这是自找没趣。” 虎平涛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和勇哥你一样,都是爽快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我们当外人看待。” 很简单的一句话,把范勇心里刚压下去的火头再次撩起:“外人?哼……你想多了,他们根本没把你当人。” 虎平涛张大嘴,“啊”了一声,满面震惊。 “……我们……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吗?”他神情茫然,因为过度惊讶,语音都有些变调。 “是一起的,可区别很大。”范勇斜眼看着聚在远处的那几个“山里人”,低声冷笑:“他们是武将军身边的人,咱们就隔的远了。就说这次领队的黎文告吧,我和他是老相识了。可这次见了面,他连招呼都不打。” “为什么?”虎平涛皱起眉头问:“难道勇哥你和他有过节?” “过节?”范勇冷笑着摇摇头:“黎文告是武将军警卫连的人,真正的亲卫。虽然我离开山上的时候职级比他高,那时候我是排长,他只是一个班长。可这些年下来,他在山上连升了好几级,听说这次是带着营长级别出来的。” 虎平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比刚才更低了:“勇哥,阮先生只是连长,那黎文告……” 后面的话他没说,也不用说。 范勇不是傻瓜,他很快想到阮成栋与黎文告谈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脸色顿时骤变。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开了。 身穿便服,个头矮小的黎文告走在前面。他抬头仰面,神清气爽,志得意满。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一起,都吃饭去吧!”他大声笑着:“这顿就随便吃点儿,晚上大家一起开个会,有些事情要宣布。” 说着,他四下扫了一遍,看见众人都各自站在原位,颇感满意,带着身边的人,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以范勇为首,包括虎平涛和团队的老人纷纷走进办公室。 阮成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无生命的雕塑。 范勇走上前,低声道:“连长……” 阮成栋抬起胳膊,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缓缓转过头,目光顺序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阮成栋僵硬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范勇明白他话里的潜台词,转过身,低声对其他人道:“都出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众人离开房间,范勇却留了下来。他关上房门,显然是有事情与阮成栋商量。 …… 虎平涛快步下了楼,来到外面,找了个僻静没人的角落,拿出手机,与国内联络。 虽然是缅国的号码,却得到特许,开通了专线。 “现在有个很好的机会。”他声音压得很低,简单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行动计划。 熊杰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焦急:“可是这样很危险,那些人都是亡命徒。” “总得试试。”虎平涛的态度很坚决:“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信任。” 熊杰沉默片刻,问:“说吧,你需要什么帮助?” “这计划只能我独自完成。”虎平涛认真地说:“你们只要及时跟进就行。” 熊杰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保持联络。” …… 办公室。 范勇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距离阮成栋很近的位置,低声且急促地问:“连长,黎文告都说了些什么?” 阮成栋神情淡漠,他孤寂地笑笑,拿起摆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想要用打火机点燃,动作却刚到一半又停下,只是将打火机在手里不断地转着,做着无聊的游戏。 “他带来了将军的命令。我们……要回去了。”阮成栋注视着对面的墙,仿佛那里有着某种充满吸引力的特殊存在。 范勇皱起眉头:“回山里?” 阮成栋微微点了下头:“黎文告带来了两吨新货,他和买家约好了下个星期交易。我们提供辅助,做完这笔生意,你和我……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要回山里述职。” 说是“所有的人”,其实连同阮成栋和范勇在内,总共只有五个。另有六个人是临时雇工,他们负责公司的日常采买、搬运、安保、清洁……活动范围只在宿舍区和行政区,核心办公室和三楼的特殊区域根本进不去。 虎平涛是个特殊的存在,他阮成栋关注的招揽对象,身份要比普通雇工高一些。再加上“陈军明”是自己的利染同乡,也得到了范勇的肯定,阮成栋对他想要进一步考察。可能的话,可以吸收成为自己的亲信。 很多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偏偏山里的人不这么想,直接派人从阮成栋手里夺走了权力。 “上次就不该把消息传给山里。”阮成栋摇着头,发出懊悔不已的叹息:“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阿广他们死了就死了,只要阿勇你们还在,就算花点儿钱临时招人,后面的几次交易完全没有问题。” 范勇紧锁双眉:“连长,上次我就说过暂时不要与山里联系,可你偏不听……算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思。黎文告带了这么多的人和货,将军又命令连长你回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暂时述职?还是咱们回去以后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阮成栋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意:“黎文告要我交出所有的账目。他带来的那些人里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