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人对楚恒他们到地方先拜码头的举动很不解。
觉得他们是四九城来的,而且他大声恒背景、实力什么的又那么强,完全没必要去跟一个村里的小书记打交道。
如果要真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时候的大队书记的分量,可远不是后世那些村长、书记可比的,称之为一声土霸王都不为过!
尤其是在当下环境里,在一些厉害的书记的手下,社员们能挣多少钱,吃多少粮,喝几口油,能不能住上房子,都能由他一人决定!
城里那帮小年轻厉害不厉害?
一个个整天吆五喝六,天老大地老二,他们老三的!
可等下放了再看看,基本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据说,据说嗷!
女知青们没少被这帮人祸祸,因此跳河、上吊的都不少,当然了,主动投怀送抱的也有,不过都是有目的性了,如返城名额啊,工农兵学校名额啊这些,而且也只是少数。
所以,楚恒他们要想在这里领走杨龙,没大队书记的首肯,基本是不可能的。
要是不打招呼就上去抓人,这都能算是在挑战人权威了,碰见脾气不好的都得先给他们绑起来打一顿!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嘛!
是以,这个码头,他们肯定要拜一拜的。
“突突突!”
进村没多久,楚恒他们的两辆车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村南头的打谷场边上的大队部。
地儿还挺大,就是寒酸了点。
泥巴墙围起来的一间儿大院,里面出了两间砖瓦房外,剩下的五六间屋子全是泥草房,院子里看着也空空荡荡的,一条石子路从大门口铺进院里,左侧是夯实的黄土地面,右侧也是一片平地,只是角落里多了几个树桩,看模样应该是果树,岔口也很新,估摸是近两年被当做那什么尾巴给砍了。
这时,楚恒等人开车来到院子里,很快在那几间屋子前停下。
还没等他们下车,队部里的人就已经听见动静出来了,拢共十多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好奇的打量着那辆只是在报纸上见到过的伏尔加。
“这帮人谁认识?”
“不认识,不过这车……有点像首长坐的那辆,不能是他老人家来了吧?”
“扯,首长来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估摸就是一样的车,就跟大屁股吉普似的,还能都是首长的?”
“那也了不得,我还没见过这车呢,县里都没有!”
窃窃私语中,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正是大队书记,他见识比其他人多一些,已经从牌照上看出是京里来的车了。
此时老书记可谓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通京里的领导怎么会来他这里,而且上头也没通知。
难道是为了那几个在队里劳动改造的家伙?
虽是满心疑惑,老书记却不敢怠慢楚恒他们,毕竟是坐着跟首长们坐的车过来的,官儿肯定小不了嘛。
他快步走上前,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庞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随即径直略过从驾驶位下来,浑身溜光水滑,一看就是司机的楚恒,迎向一身制服的樊火生,抓住他的手掌握了握。
“您好您好,欢迎各位同志来小王庄大队视察工作。”
“呃……同志您好。”樊火生也没经历过这场面,生疏的握了下手后,忙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们是交道口派出所的,想找一下大队书记。”
“派出所?”
老书记诧异的接过证件看了眼,心里不由泛起嘀咕,京里派出所现在都这个待遇了吗?出门都开上首长的车了?
同时他也更加疑惑了。
派出所大老远找他干什么?
老书记嘬了嘬牙花子,就赶紧还给樊火生,然后又报了身份,便热情的将楚恒他们请进了屋里。
待落座倒上水,敬了烟,礼数都到位了后,他才好奇询问道:“几位同志,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啊?”
大表姐立即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手里现在有一桩涉及到人口失踪,也可能杀人的案子需要你们大队的社员杨龙来配合一下调查。”
“杨龙?”老书记一听不是找他麻烦的,顿时送了口气,随即忙问:“这小王八羔子怎么了?”
樊火生闻言接茬将秦家的事情大致的跟他讲了一遍。
“我说那小子前些天怎么不见人呢,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这个王八羔子,什么缺德事他都敢掺和!”
老书记作为一位老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大不孝的事,听后亦是义愤填膺,甚至都有点共情了,只见他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冲在一旁作陪的民兵练车命令道:“大发,去叫几个人拿上家伙,配合京里的同志一块去把杨龙抓起来!”
“明白!”
民兵连长立即领命而去,神情颇为亢奋,他早就看杨龙不顺眼很久了!
而他们动作也很快,才三两分钟的时间,就把人给组织好了,因为有些仓促,人不算多,算上民兵连长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手里都端着枪,各个神色凛然。
随即楚恒他们就在老书记的引领下浩浩荡荡的从队部出发,直奔位于屯西头的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