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悟空此言,陈昂笑道:“若只是如此,悟空,你便着相了!” “之前我与你说佛法,讲心外无我,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道理,现在我跟你讲大乘佛法,还是说无常,无我,涅槃,因为此三者乃佛门法印,根本之道,合则即便非佛所言,也是佛法,不合,便是如来佛祖亲口所言,也是伪道。” “大道万物妙有,我等能见到了,不过是其亿万之一,尔等应该也清楚,那肉眼凡胎所见,与尔等法眼所见的极是不同,赤色之下,紫色之外的万千颜色,凡胎不可见,宫声之上。微声以下之大小之声,凡胎不可闻!声色二相,乃是六识之主,佛说名相之首,若将世界分为真幻而界,则一切神通者,凡俗,皆迷于幻界,而未见真界。” “故而佛说色相,实为真幻之像,实为镜中观花,水中捞月而已。只因唯一真界,便在你意识之中,无明缘起,乃‘我’是也,故而诸法无‘我’,皆是色相,非空性。” 太清圣人笑道:“凡人看花,根花枝叶,表现而已!神仙看花,聚散凝合,元气而已!佛陀看花,动静起伏,念头而已!此三者,非离色相,而真花无我,故不得而知。” 悟空忽地悟道:“我长于东海之畔,曾在傲来国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日海外忽生大浪,将一只神鳌冲上了岸边,那傲来国主携全国百姓去看,有三位盲人,却看不见神鳌摸样,只好上前去摸,一位摸到了神鳌的背壳,大叫道:‘原来神鳌是只大乌龟。’一位摸到了神鳌的首级,便骂他:‘明明是只蛟龙摸样。’最后一位只摸到了前面人的屁股,却大笑反驳之前两位道:尔等胡说些什么,明明就是一个叫神鳌的人,我都摸到他屁股了!’” “原来这天地间的神仙妖怪,都是一群盲人,只能见到神鳌的色相,便以为真,实际是什么摸样,却不可而知。故而天庭的神仙见到元气,灵山的佛陀看到念头,而凡人只能摸得着色相,神仙和佛陀去笑凡人,却不知自己看见的,也是个色相。”说着忍不住手舞足蹈,猴脸挤眉弄眼的滑稽可笑。 陈昂笑它:“你算是摸着边了!” 又对太清真人道:“我看此花,知它非全相,却求其相。执于色相,转而求其空,由空而得真,可谓执幻求真。学的是借假修真的道理,乃是借各种执相,求其全相,而近真实。不求一日悟道,只求渐渐而近。”陈昂说的是科学追求,他以相比喻科学研究的真相,即借助事物的物质属性,探求它背后的规律和联系,即空,由这种规律和联系,转而更深入的认识事物的物质属性,最后达到渐渐接近真理的过程。 这是陈昂的求道之心,若是以佛法比喻,便是堪色相而近空,近空而更破一层色相,追求诸法有我的境界。 在大乘佛法中,这等做法可谓执念深重,背道而驰。 太清只是感叹:“道友可谓大毅力者,大决心者,大智慧者。只是不求解脱,恐为道益损。”他看陈昂在那灵山莲花之上微微一点,却有一朵白莲由无数弹动之弦,化为夸克,再攒聚为原子,最后构成细胞,分裂生长,开出一朵莲花,莲花之中却有一物质世界,由质点爆炸而生,眨眼之间,宇宙冷却,攒聚星河,开辟一方无量星海世界。 陈昂探究物质世界的种种道理,皆凝结于此花之中,有宇宙信息模型,涵盖宏观微观各种信息现象。 悟空虽然有一双通灵神眼,却也只能看见此花之万一,虽有明悟,但毕竟数学根基太差,只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唯有太清圣人已经尽观其妙,领悟在心。 且听陈昂问道:“不知太清圣人眼中,此花是何摸样?” 老聃沉吟良久,才缓缓叹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右手一点虚空,显出一点混沌的元气来,接着两仪生化,三才运转,一朵青莲凭空造就,内抱一元气世界,清浮于天,浊沉于地,然后无量元气滋生万物,抚育万有。“一种是元气聚散凝合,便生万物。”左手也在虚空中遥遥一点,从虚无中,突然显出一朵金莲。 又道:“另一种是愿力念头,心想即成。” 陈昂微微一笑,忽而道:‘花就在那里!” 老聃抚掌笑道:“花就在那里!” 金莲之中,却有一念世界,乃老子所梦,与陈昂之前造化,一般无二。 两个世界,尽展老子所洞察万物之相,种种元气生妙,愿力显化,不可思议,陈昂也是研究许久,方才将这两朵莲花之中种种道果,尽数学会领悟,那青牛、悟空毕竟是此世生物,对于元气天地更有一重清净,念力世界,也不陌生,反而能领悟许多,虽然不过万一,但也殊为可怖。 那二郎小圣所化的山雀更是为那三朵莲花而迷,不禁飞入庐舍之中,却让六丁六甲神将纷纷色变,暗道:“二郎显圣真君为何如此鲁莽,他这般冲撞圣人,叫我等如何是好?真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何苦为难我们。”权宜再三,念道:“终究是玉皇大天尊家亲外甥,我等如何好得罪他?日后向太上老君告个罪便是,老君无为,想必不会和我等计较。” 终究是是玉皇大帝权威压了老君一筹,让二郎真君得以飞落那莲花枝头。 旁边悟空、青牛听得半懂不懂,伊喜更是云里雾里,只好问圣人道:“两位圣人缘何而笑?此中可有深意?” “佛门大法,无中生有,妙道无穷,常常被外道贬为幻术,其实不然!世间万物皆由大道所化,道之所在,万物皆存,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