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赞姆林吉圣地中静籁一片,重重的宫殿之中,无数星星点点的灯火燃烧在黑暗的小殿,沙弥们小心的行走在黑暗的角落中,偌大的一座恢弘宫殿,此时竟然寂静无声,数千名喇嘛、沙弥再次居住生活,竟然能做到比旷野更加静籁。 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密宗教派之中规矩甚是严格,越是强调尊卑,就越是注重规矩,若是没有这些规矩,地位的尊卑就无从体现,活佛的庄严和神圣,就几乎无法维持。 故而此地不可以手指活佛,不可在活佛之前妄语,沙弥不可目视活佛,不可口舌之中妄加议论活佛,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擅自行动,如此庄严神圣的存在,乱动一下都是要死人的!就是上国大明的官吏来了,只要冒犯了活佛的权威,也会以‘宿世罪孽深重,质疑、诽谤佛法’的名义,遭受严厉的惩戒。 藏地从来不惮于死个几万几十万的人命,来维护活佛的尊严。 如此情况下,不敢妄开边衅的大明朝廷,当然也不会冒着边关不稳的风险,为区区几个官员,同赞姆林吉圣地的上师们闹翻。 每日这里的活佛们,都会出产数百斤大受欢迎的大小香、甘露、红白菩提,供沙弥喇嘛们服用参悟,只有有慧根和佛性的藏地贵族和奴隶主,才会受到赞姆林吉圣地的赐予,高高兴兴的服用着上师的恩赐。 以金瓶,金函盛放这些圣物的喇嘛们,面色庄严肃穆,动作虔诚无比的将这些东西自活佛所居之处捧着退下,一名筋骨强健的护法喇嘛捧着一个黑布覆盖的金盘,带着八名喇嘛自圣地之外匆匆而来,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捧着圣物,动作一丝不苟的沙弥,朝他们所来的方向而去。 宫殿的结构不适宜采光,高原的光照条件也并不佳,在昏暗的酥油灯映照之下,几人踩着脚下厚重的织毯,鼻端闻着殿内醇厚的香料发出的清香,顿时间疲惫尽去,精神一震,更加谨慎的紧了紧手上的金盘,四周装饰华美,镶嵌玛瑙、水晶、珊瑚、珍珠和璧琉璃。 当然最多的还是黄金,宫殿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柱身和粱枋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 赞姆林吉圣地的宫殿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即便是中年护法喇嘛这样熟悉布置的人置身其中,也带着一丝庄重和虔诚。 沿途上嘎巴拉骨饰、灵塔、宝幢和经幡越来越带有一丝神秘的色泽,强大的念力波动在虚空中浑然交错,无数鎏金的经文不时在周围的法器上流转,放出一丝丝琉璃佛光,一位头戴毘卢帽的老喇嘛端坐莲花墩上,他骨瘦嶙峋,五官深深凹陷,却在皮肉之中,绽放一点金刚一样的神辉。 看到中年护法喇嘛进来,只是默念了一声佛号,便问道:“可是为了云丹汞布与桑布扎两位大喇嘛被害一事而来?两位地位遵从的大喇嘛同一日被杀害,本部殊为震惊!这等出佛身血,十恶无赦之凶徒,决不可绕过他,本部已经命令诸位护法喇嘛,寻找此人行踪,定会为两位大喇嘛讨回公道!” 那护法喇嘛回答道:“萨罗迦达钦法王,我命令当地的贵族仔细寻找,终于在凶手行凶的地方,发现了一丝他留下的痕迹!”说罢便将手中的金盘奉上。 萨罗迦达钦法王接过金盘,并不马上观看,而是手抚在金盘覆盖的黑布之上,赞许道:“做的好!”说罢默默闭目感应,下面无论是为首的中年护法喇嘛,还是他后面八个喇嘛,都露出动容敬畏的神色。 萨罗迦达钦法王猛的睁开双目,喝道:“好贼子!” 元神已经与金盘之物上寄留的冥河元神对拼数十记,虽然冥河并不在眼前,但他化自在天魔的无上神通,已在此人的本质之上,故而凭着一点一流的微弱念力,便可拼个平手,直到旁边其他几个宛如死人的老喇嘛也一并睁开眼睛,才勉强将这一点念力驱逐。 冥河站在数千里外的藏地高原之上,四周都是莽莽苍苍草原,他忽而抬头,看向密教中心拉萨的方向,轻轻笑道:“老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想要我的东西,那就拿命来换吧!我把它们都藏在了神魔图中……” 萨罗迦达钦法王翻开金盘上覆盖的黑帕,露出下面一个冰雕玉彻的螟虫来,此时上面冥河的念力,已经被他们联手驱逐,只留一股晦涩的诡秘力量,和一股让萨罗迦达钦法王心惊胆战的贪婪意念。 “这恐怕就是云丹汞布与桑布扎两位大喇嘛遇害的缘由罢?如此上古奇虫,纵然只剩下遗蜕,也能有如此恶根。果真是凶物,还得本尊来度化它!” 旁边两位老的都已经干枯的喇嘛笑着附和道:“降服外道,乃是我佛的无上神通,萨罗迦达钦法王若能降服这等上古之凶,必然能为道统中增添一尊无量神通的护法,佛法修为又有所进益。当为教门的第一法王!” 萨罗迦达钦法王纵然体肤已经打磨的如同金刚石一般,也不由得展露一丝笑意,拾起金盘上的玉虫,张口念诵着晦涩的梵音,无量佛光自他脑后散发出来,向他手中的玉虫凝聚。 万里之外的冥河感应到,一股精妙的念力,想要侵染寒螟的本质,可寒螟本就是神魔图中无尽阴魔蜕化的异种魔头,若有本质,也是欲界魔头的本质,受了那股念力,当即就要鼓噪起来,还是冥河将它压制住,催动神魔图中数十尊天魔,以无上念力侵染而去。 赞姆林吉圣地之中,萨罗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