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法王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急切真挚,犹如杜鹃泣血,声音传开好远,他这话不但是对冥河所说,更是对在场其他人所说,暗指冥河行事之霸道,唇亡齿寒之意并非其他,乃是冥河杀了他之后,是否还会对其他人下手。 这疾呼之迫切,语气中的绝望,让血河阵中的其他人,诸如苦行头陀、心如神尼、骊山七子等等具心生寒意,对冥河更是忌惮非常,但即便如此,依然无人在冥河杀劫无数之威下,敢于出声阻止。 这非但因为冥河此前杀出的威风,更有正邪之别之意。 轩辕法王连呼三声,转头眺望周围却只见一片沉默,莫说那些正道中人,就连魔门同道也一个个屏气吞声,不敢呼应,不由的仰天长笑,落寞凄凉之意油然而生。他放声狂笑道:“今日我的下场,日后必为列位前车之鉴……冥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冥河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头顶血云之上已经现出一只黑色的葫芦,葫芦上坐着一个有眉有眼,三寸高的金蝉,随着葫芦一个转身,那金蝉一闪既没,却见轩辕法王之身赫然化为血影,血光凝聚的脸上,表情满是骇然不可置信。 “轩辕法王,你乃血神之身,寻常法宝、术法万难杀伤,为何做这般小儿姿态?倒是让同道们笑话!”冥河淡淡一笑道:“想必此刻之前,你并未想到贫道能杀得了你,只是本性谨慎,又欲借此暗算我一次,才做出这等穷途末路之态。” “只可惜,老祖我正是你这门法术的克星。” “我这玄阴二五斩魄刀,专斩杀元神阴魔,乃是我特地为《血神经》中血神不死之法祭炼的一门法术,为了防止你在其它血神子身上重生,特地借这后天第一杀伐要术的一点道理,籍厌胜之法,同时斩杀你一千六百九十五位血神子化身,纵然这法术缺陷甚大,此时你也只剩那一线生机了罢!” 冥河微笑道:“轩辕道友,你死期到了!” 只听话音刚落,血河大阵上下的九重天宫、十层地狱忽然塌缩化为一卷图纸,落入冥河手中,随着冥河将神魔图一展,轩辕老怪的血影元神便维持不住,化为一点血光投入图中,更有天魔秘法勾动一千多位血神子化身,循着轩辕老怪的气息,将一干修习过《血神经》被老怪种下血神子的魔子魔孙,尽数勾来,血光如雨,一一没入神魔图中,化为天魔成长的资粮。 收了轩辕老怪西崆峒道统的一干性命,冥河掐指算了算,轩辕法王满门之中,只有一两个余孽侥幸逃脱,也被吓破了胆子,生不出什么乱子,西崆峒魔道道统至此而绝。 更远一些的五淫尊者仿佛吓傻了一般,但陈昂却能感觉到,被他控制了本我意识的五淫尊者体内一点血光却在蜕变,重生,轩辕老怪留在他道基中的后手发动,一点血光急速的吸纳五淫尊者的血神法力成长起来,还试图抹杀五淫尊者的意识。 只可惜,五淫尊者的本我早就被陈昂抹去,剩下的乃是一个活生生引诱轩辕老怪入瓮的诱饵。 陈昂戏谑心起,将一点意识遥遥传递过去,道:“轩辕老怪,冥河在此等候多时了!”说罢将血河法力发动,四十九个血海真符忽地将五淫尊者彻底炼化,同时也将轩辕法王的意识活活祭炼成血神子,这等意念之上的直接交锋才让轩辕法王恍然醒悟。 “冥河,你为何也如此精通《血神经》?莫非传我《血神经》的那个人就是你?” 冥河摇头笑道:“若不是想完整保留你的意识,我岂能容你到今天?不把你炼成血神子,我要的东西你会乖乖交代么?抱歉,我食言了。毒龙尊者还是一个人上路吧!你的魂魄,我另有大用!” 这些话他都是在意识中传递过去了,其他人眼中,却是冥河微微一笑,朝五淫尊者信守一召,就将他融化为一团血光,缩小成一个珠子的摸样,投入他手上。 再一出手,又是元屠、阿鼻双剑,悬在冥河的头顶,微微颤动,指着在场剩余的其他人,他脚踏血河大阵,业火红莲片片而落,不断由冥河身上剥落,飘散,燃烧,在周围化为星星点点的火星,带着一点劫灰,以及一点肃杀之意。 “平生最爱斩人头,二十三年未束手。随身双剑不入鞘,要把大千血染透。”冥河弹剑而歌,笑对四方道:“诸位道友,此番海外大劫已入末劫,陈道友不愿与人围攻于我,但他肉身被我镇压,还要在做过一场,完成此劫。诸位若是无事,便可退出此地。” 说罢便将血河大阵放开,让出一条道路来,同时元屠、阿鼻依旧悬在头顶,一副退去还是再应劫,任你选择的姿态。心如神尼首先服软,叹息道:“贫尼方外之人,冥河道友又未曾作孽满盈,虽然杀性过甚,但贫尼实在不愿插手。” “想来出世的那位天魔,便是冥河道友自己罢!”心如神尼一开口就是震撼至极的内情,冥河却笑而不答,似乎默认了。心如神尼叹息一声,请陈昂放开一个口子,飘然离去。 苦行头陀护着一干后背,对冥河微微稽首道:“若是道友约束门下,不造恶业,峨眉并不会与道友为难!”看到冥河淡淡一笑,并不回答的样子,也沉吟数息,带着一干死伤惨重的正道后辈,纵光离去。 骊山七友和赤杖仙童并列一起,却见赤杖仙童迈步而出道:“不知道友和昔年我师尊赤杖真人所禁制的一位旱魃尸魔,道号孤皓子的先秦修道前辈有何关系?” 冥河笑道:“孤皓子死后成为旱魃,旱魃却不是孤皓子,旱魃蜕化为无上天魔,天魔却不是旱魃。由生而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