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火火眼所化的火虬愤怒挣扎,撼动地壳,引得地肺中无数元气翻滚,风地水火一起发作,真把这地肺穴窍搅得跟末日一般,无数地浊阴晦凝结的奇异生灵散去,倒挂的钟乳石寒冰,地层中的沸浆熔岩,磷火白骨,具都一齐爆发。 无穷寒冰、神雷、阴火、地浊搅动喷发,只欲把地底万里之地化为糜粉。 这般变故,连端坐在磁峰上的天痴上人都有所感应。磁峰震动不已,铜椰岛上余波阵阵,将众人一齐惊醒,只以为是地震来袭,唯有柳和等寥寥数人,才能略为猜到内情,暗中惊骇不已,心神游离不定。 看到无数灾难当中一点金光巍然不动,任由多少神雷阴火侵袭而不能撼动分毫,反而放出茫茫金光,镇压一切,直要生生将这股震荡平息,九条大河化为锁链,以地底阴河为主体,汲取无穷阴浊之气,将火虬牢牢锁住。 天痴上人暗自惊叹,心道:“果然是太古先天神祗嫡传,玄门正宗门下,这番镇压天劫太火的本事,纵然来十个我上去也没有这样的厉害。也不知他前世是何等大能,转世之身才十几岁,散仙道果都未证得,就有这样的法力。” 感应到造化金船所方金光之中那一点不朽不灭,万古不动的金性,更是心中凛然:“金性不朽,如果这宗金船法宝圆满,怕是等同金仙道果,有万劫不磨之性。” “太古以来,未飞升而成就金仙的,只有传说中的广成子,就连峨眉长眉真人也是以天仙道果飞升。只是陈道友手中的一件法宝,竟然有了一丝金仙的道韵,当真骇人听闻!”天痴上人当下收起心里的一点莫名的妄念,鼓动法力祭起磁峰禁制。 先天元磁大阵所化五彩磁光照遍十方,渐渐平息地肺阴浊之气,得此磁光相助,造化金船放出的一点金光蓦地大涨,收摄所有五彩磁光,在金船禁制中一转,化为一亩大的黑白两色奇光放出。 此光一出,便生生定住太火虬龙,黑白两色一转,化出一点灰蒙蒙的混沌,那太火虬龙就如同遇到天敌一般,被震慑的不敢作乱,匆忙收摄威力潜藏进了地肺更深处。 盘踞在太阳神火翼上的莫愁看见火虬逃离,身子迎风一展涨大数倍,张口吞摄由火虬头上断角飘落的点点玄黄。 得了这般龙蛇之气相助,它的鳞甲就愈加血红,在金船上缓缓蜕起皮来。老旧的红鳞慢慢退去颜色,失去生机,渐渐挣脱束缚的新生蛇躯如同上好的火玉一般,分外可爱。蜕完皮后,莫愁缩小到只有三寸长短,钻进陈昂的袖子里消化这次的所得去了。 守护在磁峰上的天痴上人也察觉到了下面的变化,感知太火火眼退去,心里便是一松,他可不是陈昂这种异数,没信心应对这小元大劫,若是太火之力爆发,恐怕铜椰岛上除了他一个,再没人能逃脱。 而且就算他孤身逃走,其中造业也足以让他应劫沉沦无数世,永无飞升长生的指望。 天痴这般坐镇在磁峰上,占据天时地利,法力神通具为此身最强之时,又有先天元磁大阵相助,陈昂自陷阵中,原本是他出气报仇的最好时候,拿磁峰去镇压地脉,便可困的陈昂上不来。但他却无半点此般妄念滋生,不为别的,只因为经此一遭,他觉察到陈昂要杀他,不比碾杀一只蝼蚁困难多少。 这人法力神通,乃至法宝外物具都是此界绝顶,超越寻常天仙的级数,远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地脉中一点金光一纵,便有一道金虹从磁峰底下跨越而出,先天元磁大阵竟然如同无物,便又让天痴上人为之一骇,定睛一看,却是陈昂的造化金船停在他面前,上面一名羽衣星冠,面如冠玉的少年道士朝他微微一笑。 这少年道士笑道:“此番大事已成。这金船禁制被我祭练到足够级数,得道友之助,便能破开两极元磁罡煞,遁入天外神山之中。太火火眼经此一挫,威力大幅下降,恐怕直到小元大劫开启之时也恢复不了元气,可谓功德无量。” 天痴上人苦笑着问:“道友既有这般法力,又要我何用?两极元磁道友自可去得,何必与我?” 陈昂摇头道:“自然有依仗道友之处,但这也是后话。两极之行还需做些准备,这样……二十年后,再邀铜椰岛上,我与道友一起去探南极光明境天外神山,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天痴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 两人再回铜椰岛洞府之中,柳和见了两人归来,脸色露出一丝奇异之色,便要上前参拜,陈昂一手扶住他道:“你我道友相称,不必如此。”柳和苦笑道:“前辈与我师尊同辈,晚辈岂敢无礼?” 陈昂微微一笑道:“我们分别而论,只称道友,与你师徒各自排辈论交。”柳和再三请托,陈昂也只是不许,只好答应下来道:“既然如此,晚辈便擅越了。” 他们踏入陈昂所居的洞府中,菱纱公主也迎了上来,陈昂见她法力充盈,便知道这两月下来她依旧苦修不辍,当下心里也有几分满意,随口指点了几句修行的关窍,让她小心记下来。造化金船禁制级数大进,即便没有陈昂法力相助,也不怕磁峰吸摄之力了,改停在岛上港口中。 如此在铜椰岛暂居了几天,陈昂每日除了指点菱纱修炼,就是和天痴上人论道谈玄,试演元磁法术,或是步足于沙滩之上,欣赏铜椰岛南海风情,经普达一事,地肺一难,陈昂在铜椰岛弟子中就有威严,除了柳和无人敢和他同辈论交。 待到陈昂觉得天痴上人在元磁法力上的经验已经被他榨取干净,便向天痴、柳和师徒告辞,准备前往南海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