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什么忌讳,黄帝时期广成子传下《九天玄经》,非但黄帝亲自修持,就连后宫嫔妃麾下臣子也一并传授了。后来帝陵中一起飞升,到了天界也是修成了帝君的道果,麾下臣子嫔妃各列仙班,并无什么忌讳。 就算后来汉时淮南王刘安,也有鸡犬飞升的功果。 只是汉代以后,修士渐渐觉悟皇朝因果纠缠,不利于飞升,便渐渐从朝堂淡出,几位大能方士被汉武帝拖累外功,应了劫数之后,这个过程就更快了。直到宋末,中原大地失了汉统,正道修士岂会看得起蛮夷朝廷?就再也不肯涉及庙堂之事。 而皇帝贵戚一流,经修道人多次经验,发现这种人权欲心甚重,因果纠缠难解,往里说,不是修道人的性子,往外说,寻常修士庇护自己家人飞升便要拖累几世,那些皇亲贵戚因果根深蒂固,想要飞升,便是别人的百倍困难。 唯一有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们权势惊人,能收集更多的资源,但这便和天地结下了因果,那个修道人会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太轻,愿意承担徒弟一大家子人修行产生的因果拖累? 再出上几个不肖愚钝、心性不良之辈……李静虚只是收了两个造孽的徒儿,就被逼得无法飞升,收下徒弟一家子!那简直如噩梦一般。 自从八公收下淮南王刘安之后,修道人就知道了这些人臭狗屎一样的本质,再也不肯沾上他们,深怕被这些人缠上。天底下大把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好根骨不能做徒弟,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些臭狗屎? 当然这话陈昂不能跟她直说,说“你这种人就是臭狗屎,我收了你做徒弟,你便要求我度你的父王,度了你的父王也绝不会满足,还要收下你的兄弟姐妹,侄儿侄女,最后整个鲛人王族都要抱我的大腿,整个大琼海国反倒压在我身上!” 这未免也太有失风度了!虽然这是事实,陈昂也要说的委婉一点:“福禄寿不可三全,人道贵易,不易则生变。若你们王族命数全福,万世不易,便犯了人道。修士乃是天道统属,王命乃是人道统属,天人不可相犯!” 鲛人三公主失望道:“原来如此!看来菱纱终究没有这个缘分……” 鲛人布置的房间,是一个用海藻编织的软囊,选用最柔软坚韧的海藻,妙手编织而成。鲛人具是心灵手巧之辈,软囊里挂着的鲛绡,轻薄的如同天上的云朵一般,在水中简直没有质量,软囊的编织也是如此,陈昂卧在上面,感觉十分舒适。 还能闻到海藻淡淡的清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龙鲸体内宛如一个不大的行宫,陈昂略微扫了一眼,便察觉大琼海国的富庶远超陆地,就连神州大明也不如,五六尺高的红珊瑚,琉璃、珍珠、黄金、白银、美玉、瓷器琳琅满目,只是一座行宫富贵比皇宫更胜。 三公主见到陈昂欣赏行宫的样子,有意讨好,便叫人奉上几匹菱绡,柔声说道:“仙长未曾来过海上,其他奇珍也就罢了。无非是一些天生天养的宝物,我们占个地利,不足夸耀,唯有这鲛绡,乃是我们女儿巧手织就的奇珍,最能表现我们海族女儿的灵秀。” “鲛绡并非从植物中抽取,也不是蚕虫的吐丝,而是我们鲛女织水而成。凭借天生的御水之能,抽取水精炼化成真水,在妙手纺织,成品轻若无物、柔如锦云,穿在身上寒暑不侵,入水不湿,入火不焚,更无针脚经纬。” “大明有个词,叫做‘天衣无缝’,便是用来形容我们鲛绡的!”三公主笑道:“仙长远道而来,海国虽然富庶,但是估计那些杂物也未能入仙长的眼。我这里有九匹鲛绡奉上,皆是我亲手织就,奉与仙长做件道袍穿。” 这位三公主果然是海族中的异数,向道之心如此心切,她前番试探能否拜陈昂为师,被婉言谢绝。但她听出陈昂的语气,并不拒人千里之外,没有婉转的可能,便有心结好,指望日后陈昂能看在情面上,传授一些法术。 三公主虽然是个女流,但比自己一干兄弟都有主意,眼光比她父王还要高远,别的海族还在沉迷于纸迷金醉,这位公主便有了居安思危的之心,海族富庶举世皆知,但除了大海这重天然的防御,并未有相应的自保之能。 海外散仙虽然品德不差,保得东海一方安宁不受邪道魔门的滋扰,但自从紫云宫三宫主结交各种旁门左道以来,往来于东海的妖人日益猖獗,时有侵犯大琼海国之举。 又有陆上人族探索东海,海上人烟日盛,三公主总担心陆上人族会有侵犯之心,她将这话告诉父王,却惹来整个海国上层的嘲笑,说她杞人忧天,陆上人族有没有水下生活的本领,那里会来侵犯? 但南海亲族传来的消息,却告诉三公主,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数百年前来南海定居的红夷海盗,就开始侵犯、捕杀南海鲛人,掠夺他们的财富和人口,近几年来越发越冒犯了。 三公主时常劝诫,却引来父亲的厌弃,无奈之下她只好另寻它法,指望拜得明师,修炼一身好本领,庇佑海国。这些年,她时常结交修道人,指望引为大琼海国的强援,但一直没有进展。 所以今天她看到陈昂,才会特别尊重,指望能学一些法术本领,庇佑海国的子民。 陈昂心念一动,就算出了她的算计,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陈昂虽然不想收这个徒弟,让整个海国抱上他的大腿。但也颇为同情,不虞让她占些便宜。而且大琼海国距离紫云宫甚近,也是一枚极好的棋子,倒不妨下些本钱。 陈昂一笑说道:“这鲛绡水精之气甚是浓厚,又有鲛